坨干净的棉花死死压着针眼。
司木跟着手搭殿下脉上,他诊了好一会,“有点作用,明天再滴一次试试。”
雾濛濛心头微松,只要有作用就好,她将简易的输液器还给司木,不忘叮嘱道,“明天记得换针头和羊肠,用过一次,便不能再用,烧了吧。”
碎玉几下,司木又摸了一小片参片放殿下舌头底下,“你多看着点,我去配药。”
雾濛濛挥手,她本来也是哪都不去,不是给殿下推拿,就是抱膝坐在床尾,呆呆地望着殿下。
东厢房再一次空寂下来后,雾濛濛拉着殿下的手,脸挨上去轻轻地蹭了蹭,随后她就那样偏着头,坐在床沿下,拽着殿下撑不住的闭上眼睛,困的眯觉起来。
雾濛濛是被一声惨叫惊醒的,她抬起头来,就见着床上的殿下唇呈乌黑色,眉头紧皱,牙关咬的咯咯作响,且一身都好似在痉挛一样。
雾濛濛心头一惊,她往外喊了声,“碎玉,司木!”
紧接着她速度飞快地扯了件外衫团成棍状,跟着就去掰殿下的下巴,迫使他张嘴,省的一会咬了自己的舌头。
奈何她力气小,殿下又咬的紧,她根本掰不开。
好在碎玉进来,合两人之力,才堪堪掰开殿下嘴一条缝,雾濛濛赶紧将手头裹好的衣衫给他塞进去。
这一妥当,雾濛濛和碎玉一人按着殿下一边,以防他乱动岔了身上的银针。
司木过来也就几呼的功夫,雾濛濛偏头冲他道,“快看看,殿下突然就这样了。”
司木毕竟是会拳脚的手,他身子骨再是弱,力气也比雾濛濛和碎玉大,他站到床沿,先是剥开殿下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后又摸了摸他心跳,随后再是把脉。
“不好,毒更烈了。”他手才搭上殿下的脉搏,就脸色一变。
这当,殿下好似缓和了下来,他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转,跟着整个人又和起先一样,昏迷不醒。
雾濛濛扯出殿下嘴里的外衫,见嘴角浸润出的黑血,她就着手头的外衫给他擦了擦。
司木这边解释道,“这毒太霸道,好似吞食了我配的毒,更加的烈性。”
雾濛濛手一顿,她手里的外衫吧嗒一下落到地上。
她看着司木,“可还有其他法子?”
司木皱起眉头,不得不承认道,“我,无能为力……”
雾濛濛动了动嘴皮子,她脸白无色,摇头道,“不,殿下不会就这样有事的,肯定有解毒法子,司木你再试试!”
司木咬牙,“好,我再试试。”
司木丢下这话,猩红着眼回自己院子去了,雾濛濛痴痴地望着殿下,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夜半十分,司金回来,雾濛濛当即问道,“可查到什么?”
司金道,“碧珑竟是皇后的人,只查到这一点。”
雾濛濛眸色一厉,她站起身,人有瞬间的摇晃,但她口吻冷若冰霜的道,“司金,你能顺利进出皇宫吗?”
司金略一沉思,“加上司水,可以。”
听闻这话,雾濛濛嘴角缓缓上翘,她原本时常纯粹无害的脸上头一次浮起丝丝诡谲的厉色,“好,今晚上你和司水带我进宫,既然查不出来,我就去亲自见见皇后,顺便让司木准备一些毒药,将匕首上的毒烈性去一些,一起带上。”
司金骇然,“小哑儿,你莫要做傻事!”
雾濛濛偏头看着他,黑浚浚的眼瞳,深幽幽的不见底,司金甚至有瞬间的恍惚,他还以为跟自己说话的人是殿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不拿出解药,我就让整个秦家和大皇子府都给殿下陪葬!”雾濛濛口吻平波无澜,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人胆颤心惊!
司金一呆,似乎没法想象向来笑靥可人的小人,竟会有这样疯狂的决绝。
雾濛濛再是认真不过,她还说,“让司木多配点毒,不用立刻致人命的那种,但也别太轻松地看不出来,让司火去秦家待命,再找个信得过的,拳脚功夫好的,去大皇子府待命,都带上毒药,我若与皇宫门口放烟火弹,就给我往这两家府上投毒!”
司金心头发寒,这么多年,他跟着殿下什么都见过,也什么都做过,可与雾濛濛这手段比起来,却还是不够狠辣。
雾濛濛看了司金一眼,见他神色震惊,不见动作,当即皱眉道,“去准备!”
司金回神,他看床上不知生死的殿下一眼,应了声,出去准备了。
夜半子时初,雾濛濛俯身小脸蹭了蹭殿下的指尖,轻声道,“殿下,我出去一趟,要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她换上轻便的玄色衣衫,将长发束成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