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后,温柔进了休息室,卸下婚纱。
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隔壁,伸手推开那扇没有上锁的门。
里面的两个人正吻得难舍难分。
那时不时发出的甜腻娇吟,以及忘情的低喘,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着温柔的双耳。
她眉头紧皱,咬住下唇的牙齿死死绞出一阵痛意——“穆寒时。”
温柔叫他,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着颤。
被打断的男人直起脊背回过头,眼神冰冷地问:“什么事?”
温柔隐忍着走上前,抵住男人周身森冷的寒气,试图牵住他的手,“你陪我去看……”
穆寒时压根没那个耐心听完,想也不想用力地挥了一把。
“啪——”,温柔的手被甩开,手背登时红了一大片。
男人却看也不看一眼,转过身拍了拍夏清源的肩膀,温柔道:“结束了。走吧,我送你。”
夏清源点点头,乖顺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临走前,穆寒时扯下西装上刻有“新郎”二字的小牌子,丢给温柔,“你自己回家。”
温柔没有回家,她在路口拦了辆开往市中心医院的计程车。
父亲顺利挺过了手术,癌细胞的扩散暂时得到抑制。
病床上的男人五十出头,一米七几的个子,却瘦得脱了形。
温柔帮他擦身子,小心避开各种管子。
“寒时……呢?怎么不和你一块过来?”
“他有一台手术,赶着做。晚上也不回来了。”
温柔平静地扯谎,听父亲在氧气罩下模糊地呢喃“手术要紧……手术要紧”,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冷下去。
傍晚六时,交代完护工,温柔离开。
她和穆寒时的婚房奢华无比,足以媲美古代汉武帝藏娇的金屋,此刻却死寂犹如坟场。
管家守在门外,将一块又大又厚实的冰块举到她的面前,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冻着一串钥匙。
“太太,真不好意思啊。这……这本来是先生的朋友们闹洞房准备的,备用钥匙被他们拿走了!我摔过几次,还是很大块,这都捂了老半天了,但您看……还没化掉。”
温柔看着管家的苦瓜脸,一笑置之,“没事,给我吧。”
然后她麻溜地接过冰块,直接抱在了胸口。
管家震惊了,“太太!”
温柔挥手,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上衣很快湿透,温柔揉着通红麻木的肌肤,觉得差不多了,转而把小了许多的冰攥在手里,没几秒就融掉了,她抖掉钥匙上的水,然后开门。
走进卧室,简约却高档的双人床上,红色的枕头、床单、被褥,正中央,有颗用玫瑰花瓣堆成的巨大爱心。
温柔觉得眼睛被狠狠蛰了一下,但她没哭,有什么好哭的呢?
她走过去,扬手,将花瓣尽数扫在地上。
躺着休息了十分钟,胸前湿漉漉的衣料让她整个人都很不舒服,温柔于是起身,找了个篮子,一片一片,拾起玫瑰花瓣。
她进浴室泡澡,花瓣牛奶浴。
温小姐的人生信条之一:亏待谁,都别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