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出我了?”我轻轻问。
不等陆戎回答,郑中庭先爆炸,“林蔓,你TM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时过半年,他居然还这么恨我。
我偏过头,看到郑中庭起身,再次朝我举起酒瓶。
“我为什么不敢?”我回嘴,一点都不怕。
与此同时,我在找可作为武器的东西。我可能还是打不过纵欲过度的郑中庭,但气势不能输。
我的左手在摸索,右手手腕却被温厚的手掌包裹住。
忽地呼吸一滞,我看向右侧,和猜想的一样:陆戎扣住了我的手腕。
眼神碰撞的瞬间,我选择了屈服。
陆戎稍稍使力,将我带到他的身侧。我乖乖坐下,挤在沙发边沿和他之间,好像被庇护。
郑中庭速度很快,冲到我跟前。
陆戎站起,格挡郑中庭那酒瓶的右手,陆戎的左手覆在酒瓶上,没有抢夺酒瓶,仅仅是将手搭在郑中庭的手背上。
“老陆。”郑中庭喊他,仍有愤怒。
“中庭,林蔓已经受到半年惩罚了。”陆戎一顿,“你应该想明白,江素云和周小栀,你总要二选一,不过是早晚问题。”
听到这话,我心头涌上一股陌生的、久违的暖意。
所以,陆戎让我去纳允镇,真的是为了我?
不,不可能。
我立马拉回意识:陆戎不想失去郑中庭,也不想在玩腻我之前失去我。
陆戎有千般万般可恶,对婚姻的态度好像比郑中庭严谨。
郑中庭想坐拥江素云和周小栀,却根本不把完全弱势的周小栀当回事。失去周小栀后,也不见他有什么悔改,只会沉溺其他女人的怀抱。
而陆戎,至少会让郑中庭在江素云和周小栀二选一,至少跟我说过,等他结婚,我们的不正当关系就会结束。
“老陆!”郑中庭又喊。
我看见,他的右手挣了挣。
“中庭。”比之郑中庭的恼怒,陆戎显得从容不迫。
两个人男人,应该是经历了一番较量,或眼神或情感。
郑中庭最后妥协,“老陆,我不计较了。但你告诉林蔓,她以后见我最好绕道走。她要是再惹到我,我绝对不会轻饶。”
我分明就在他半米处坐着,听得清清楚楚。郑中庭故意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陆戎说:“好。”
说话间,陆戎取过郑中庭手中的酒瓶,放在茶几上,“中庭,出来玩,就好好玩。”
郑中庭重新坐回去,他似乎是把恼怒宣泄到玩乐上。他玩得更疯了,左拥右抱,各种限制级游戏。
要不是为了周小栀,我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陆戎,谢谢你。”我细着声儿跟他道谢。
坐在我身边的他,绷着脸色,“你真会给我‘惊喜’。”
我低垂着头,右手扯他的袖口,“陆戎,我真的想你了。”
他轻哼一声,不予置词。
他肯定认出我了。
我将手指探进袖口,轻点他温暖的手腕。许久不见,要是陆戎对我彻底没意思了,那我拿什么对付夏琤琤,拿什么让陆戎痛彻心扉?
任由我摆弄他的左手,他照旧,沉溺于玩乐的模样。
我这么一闹,其他姑娘是不敢往陆戎身边黏了,但除郑中庭外的几个公子哥还会跟他互动。
撩了他很久,他没反应,我有些气馁。
“陆戎,我要去换个衣服。”我起身。
他点头,同意了。
我裹紧长过膝盖的羽绒服,快步走出这糜乱的地方。
跳舞的时候,当然不能穿得厚,本来我跳完就该去换了。郑中庭一闹,我又滋生勾引陆戎的念头。可惜,他定义好极,整得我意兴阑珊。
走到换衣室时,我下意识反锁住门。
其他人都不在了,暖空调没开。我懒得折腾,想要快快结束。将羽绒服搁在一边,我快速扒了紧贴在身上的布料。
“林蔓,开门。”
是陆戎。
我现在是刚好全脱下舞衣,准备重新穿。
上次浴室事件证明,我绝对不能让陆戎等。
“好。”
回答完,我扯起一旁的羽绒服,边走边过上。冷气袭人,我还是有点难受。
打开门,我问,“陆戎,你有……”
什么事。
他衔住我的唇,堵住我的话,裹吞我的呼吸。
他的手卡在我的腰上,突如其来的冷意让我轻颤,让我毫无抵抗力。他用我的背,撞上了门。
在靡靡水声间,我听到了轻微的落锁声。
陆戎这个人,在床上一点不温柔。但他和郑中庭有一点不一样,郑中庭不忌惮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女的乱来。甚至,郑中庭可能在众人之中获得更大的快感。
而陆戎,据我了解,他似乎很少和女的在别人的眼中乱来。
从他来势凶猛的吻来看,他对我的身体,还是留恋的。但他在包厢里,是一副不愿意理睬我的模样。到了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他才表现得情动。
不管,他只要对我有兴趣就好。
他的手勾扯边沿,我覆住他的手,娇软道,“陆戎,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我会让你热的。”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垂,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他辗转耳垂,致力于勾弄出我最原始的反应。
“陆戎,那你快一点,好不好?”一方面,我是真的怕冷。
另一方面,我想气死夏琤琤。
我来这里找夏琤琤,杨玏有办法让夏琤琤来这里。上次我旁听陆戎跟夏琤琤的求婚,没见真人,但我知道,夏琤琤很爱陆戎。
爱就好了。
不管夏琤琤怎么表现得不在意,只要她爱陆戎,就会希望陆戎对她身心忠诚。
周小栀也渴望郑中庭心里只有她,但周小栀爱得太卑微,直到孩子失去,她才幡然醒悟。
夏琤琤不一样,夏琤琤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
我相信,夏琤琤此刻,或许正在门口,或许正在走在门口的路上。
“林蔓,你会这么迫不及待?”他话是如此,手却剥落了我的羽绒服。
失去最后可以御寒的衣服,冰凉刺骨的空气正在缓慢吞噬我。几乎同一时间,我双手抱住他的腰,“陆戎,我冷。”
他单刀直入。
我起初不适应,后来就有了。想到门外可能站着夏琤琤,再痛我都愿意喊得千娇百媚。
生怕夏琤琤不知道主角是我和陆戎似的,我一遍遍喊陆戎的名字。
喊到,我都以为,我心里有着他。
他也喊我的名字,恶言恶语的。
一见面就做,做得时候还一点不和谐。
这就是我和陆戎啊。
可是,想到夏琤琤会难受,我可是高兴得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瘫软在地上,身下垫着毛衣。体内是发烫发热的,外界的冷冰冰的空气同样不留情地侵蚀着我。
手软脚软,我用仅存的力气把羽绒服裹得更紧一些。
陆戎当然和我不一样,我还是狼狈的模样,他却依旧是穿着得体,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陆戎的欲望,来得快去得快。他一旦决定穿起衣服,连眉眼之际,都没有一点痕迹。
“起来。”扣上大衣,他命令我。
我往羽绒服里缩了缩,“我冷。”
他用鞋尖踹了踹我的大腿,“林蔓,起来。”
我懒得动,转换策略,温言细语,“陆戎,我冷。”
像是撒娇。
男人姿态软,会让人觉得软弱,就像当时苦苦求我的阿卓。但女人撒娇服软,似乎是天经地义的。虽然看起来女人一直处在弱势,但女人有有人的优势。
我的眼神,更是可怜兮兮的,像是无处可归的流浪猫。
他蹲下来,戳了戳我的脸蛋,“你不是很厉害吗?一个人放倒两个男人都没问题。”
娇娇一笑,我说:“那是因为你比我厉害啊。”
我这样夸他的能力,他应该会受用吧?
与我对视会,他忽然说:“你的衣服在哪。”
“黑色的纸袋里,就挂在椅子上。”我得逞一样,带着点洋洋得意。
那衣服,本来,我早就想换上的。要不是他来闹了我很久,我也不至于一直处在冰火两重天。
我确实懒得动,但我有力气。
说不定夏琤琤还在,能多膈应她一点,就多一点。
陆戎对我的折磨,可不止这些。
不过,陆戎上次说来考察蜜月地点,婚期仍然没定下来。
窸窣一阵,他拿着衣服过来了。
出乎意料是,陆戎居然用纸巾擦拭我的……
这里条件不允许,不然我肯定要洗澡的。既然不能洗澡,我就索性由着,等回去再洗。但陆戎这个行为,超出了我对他的认识。
我没反抗,要是夏琤琤还在,我和陆戎吵起来,我就白干了。
陆戎做什么事,做慢条斯理的,却是周全细致。
到后来,我都怀疑,他恶从心生,不过是为了挑、逗我。
好在,他终于开始帮我穿衣服,一件件,由里到外。
“衣服都帮你穿了,你还想怎么样?”陆戎推了推瘫在他怀里的我。
我朝他长开双臂,小女儿似的讨好一笑,“陆戎,腿软。”
“纳允镇的生活,把你养娇惯了?”
主动圈住他的脖子,我回:“今晚太冷了。”
他顺势把我打横抱起,“我以为,我已经让你很热了。”
走出包厢门后,我张望长长的走廊,想要捕捉到夏琤琤在的蛛丝马迹。
陆戎没有往包厢走,而是走出江南会所。
我问:“你不跟郑中庭告别吗?”
“提前说了。”他回,“何况他看见你,就心情不好。”
“我看见他还心情不好呢。”我下意识回嘴。
陆戎没有回答,他专心走着。我的脸离他的胸膛很近,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如他这个人。
走到停车场,幽幽暗暗的灯光仍然让我们两个陷于暧昧的氛围。
他突然开口,“林蔓,你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我以为他还在说郑中庭的事,我回,“郑中庭和周小栀为什么成为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郑中庭由着他的原配逼得周小栀流产,他还照旧流连风月场所,就是渣。”
我不过忘了当年他试图搭讪过我,他就这样对我,更是斤斤计较!
这句,我埋在心里。
陆戎好像对忘记这两次特别敏感,上次他一问我,就变成多待一秒就要杀了我。
“中庭越难受,玩得越厉害。”陆戎说。
我冷冷道:“他活该。”
周小栀终生不孕了,他呢?
陆潮生也有姜珊珊,可陆潮生从没让我在姜珊珊身上受过一点委屈。甚至我知道,陆潮生和姜珊珊的关系就是一纸婚书。我知道,我的存在是遭人唾弃,可我爱他,他爱我,能支撑我活在非议里。
周小栀,似乎只有她对郑中庭的爱。
这句话,好像又激怒陆戎了。他走到他的车前,打开车门,把我扔进副驾驶座,“你也活该。”
我这一摔,差点浑身散架。
瘫软在座椅上,我看他上车、开车,完全忽视我。
陆戎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我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我们意见相左才是正常的。
陆戎觉得,男人不能为女人发疯,男人应该权衡利弊,两害选其轻。哪怕郑中庭耽溺酒色,都不该为周小栀痛下决心放弃一切。
而我更在意男人的态度,更在意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当然,我是在看待郑中庭和周小栀的关系上。
我现在和陆戎死生纠缠,无关风月。
陆戎把我送回陆潮生的别墅,熄火后,他戏谑道,“你还能下车吧?”
他这样的态度,总让我有种他看穿我的错觉。
我风云不惊,“你等我一下,我让杨玏来接我。”
在他的注视下,我打给杨玏电话,让杨玏出来。
“我突然发现,”陆戎说,“你的生活里,从来都围绕着不同的男人。”
散漫的语气,我却不敢忽视。
我捏住手机,问他:“陆戎,难道你觉得,我会和杨玏有点什么?”
杨玏的确说过爱我,但作为朋友,我能接受杨玏逼我做的事情。作为爱人,我绝对不能接受。何况,我对杨玏,没有心动过,甚至没往那方面想过。
“我觉得,你只有和陆潮生会有点什么。”他回答,“陆潮生跳楼自杀,真是不明智的选择。哪怕活得窝囊,带着你,似乎也不是很差的选择。”
“陆戎!”我什么都可以压下火气,就是他说陆潮生不可以。
尤其,他是逼死陆潮生的罪魁祸首。
“如果是我,我会带着你亡命天涯。”陆戎无视我的恼火,继续说我。
这句话,砸进我的心里了。
我顿时怔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陆戎什么意思?
他是想摧毁我对陆潮生的爱?摧毁我的信念?
“杨玏出来了。”陆戎说。
“噢,好的。”我跟木偶似的,机械回应,动作僵硬下车。
杨玏守在车门口,及时扶住我,“林小姐。”
我站稳后,看向陆戎,想跟他礼貌地说声再见。陆戎却没这个意思,开车走了。
愣愣看着汽车扬起的灰尘,我并不动弹。
杨玏推了推我的胳膊,“林小姐,进去吧。”
我屹立不动,“杨玏,陆潮生为什么放弃我?”
为什么独自去死?
在陆潮生刚走的时候,我没日没夜都在想这个问题。
后来我要去勾引陆戎,我要让陆潮生的死变得有尊严,让陆潮生生前的愿意得以完成。我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了,今天陆戎一提,我又陷入窠臼。
杨玏回:“先生一定是太痛苦了。所以,林小姐,你要是觉得痛苦,不要去死,就离开这里吧。离开琏城,重新开始。”
对,陆潮生肯定很痛苦,他应该承受着我并不知道的痛苦。我不能被陆戎一句话摧垮,绝对不能。
“不,我死也要死在琏城。”我分外坚定。
“林小姐?”杨玏似是意外。
我追加,“如果我比你先死,你就把我的骨灰洒在有陆潮生的那一片海里。”
“如果有这个如果。”杨玏说,“林小姐,进去吧,外面风大。”
“好。”其实我并不需要杨玏扶,不过为了在陆戎面前演全套系。
进铁门后,我和他一前一后穿过前庭。
他说:“林小姐,我给夏琤琤打了个匿名电话,变过音,而且用的公用电话。我收买的人说,夏琤琤去了江南会所。现在,夏琤琤还没有离开。既然你们都走了,我就让那个人别跟了。”
我不怕杨玏被发现,女人有嫉妒心、占有欲,大多不敢表现在男人面前的。尤其是陆戎和夏琤琤这一对。陆戎对夏琤琤确实很好,大概是任何女人都不曾有过的优待。
夏琤琤享受这无上的独宠,敢表露一点嫉妒心?
哪个男人不花天酒地?
我有让夏琤琤惊慌的信心,就算夏琤琤不慌,我都要逼得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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