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就趴在墙根下不要动弹。”刘晖一甩袖子,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踏出了房门。
玉仙儿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愣了片刻,随即又颓然的垂了下来。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太心急飞上枝头变凤凰,才会一而再的自取其辱。
然而她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刘晖才出了房门,又有几支利箭从窗户外飞进来,险象环生的越过她们主仆的头顶。玉仙儿被吓得够呛,也顾不上别的,忙趴在地上抱着头,抖着嗓子对丫鬟道:“快,快找地方藏起来。”
丫鬟早就顺手捞了一只圆凳,顶在自己头上,闻言焦灼的道:“屋子就这么大,这刀剑又不长眼,能往哪里躲?”
玉仙儿背心已经冒出了毛汗,她慌乱的环视了周遭一圈,忽然眼前一亮,狠狠推了丫鬟一把,指着那扇插着青竹箭的朱漆立柜道:“那里可以藏人,咱们挪过去。只要能躲进柜子里,就什么暗器都不用怕了。”
丫鬟不敢乱动,又不敢不听玉仙儿的指挥,只得冒着头上不时飞过的各种暗器,咬着后槽牙,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慢慢往立柜方向挪去。好不容易爬到立柜底下,她摸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回头望去。却愕然的看见玉仙儿依然在原地趴着,没有移动地方。
丫鬟惊诧的小声唤道:“姑娘,你怎么还没过来?”
玉仙儿眼睛一亮,立刻小声吩咐道:“你先把柜门打开。”
丫鬟抬头看了看,却绝望的发现柜门上方的铜锁是搭上的,想要将柜门打开,她就必须要站起来才行。
又看了看柜门上插着的青竹箭,居然还在微微晃动。丫鬟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回头对玉仙儿哀求道:“不行,姑娘,我够不着!”
玉仙儿瞪着眼睛,美丽的面孔居然有些扭曲。就听她低低的怒斥道:“你腿瘸了,不会站起来吗?只要站起来一点点,就能够到锁片.......”她话音未落,又是两枚闪着幽光的暗器飞进来,击碎了长条案几上的红底梅花四棱花瓶。
这一声刺耳的碎裂声,让原本听了玉仙儿的呵斥,想要直起一点身子去摸锁片的丫鬟,几乎吓破了胆。她带着哭腔的道:“姑娘,我害怕,我害怕!”
玉仙儿也害怕,才会近乎执拗的逼着丫鬟将柜门打开,好让她躲进去。却见丫鬟畏畏缩缩的怕死模样,一点忙都帮不上,她不由气上心头,咬着牙喝道:“死丫头,我今夜若是再伤着一点汗毛,明日就让王大夫停了你那死鬼老娘的药。”
丫鬟心中一惊,她知道玉仙儿凉薄自私,平时看不出来,到了要紧的时候,必定不会吃一点点亏。自家老娘的病又全靠王大夫的药吊着,若是真被停了药,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她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她先定了定神,紧紧抓着立柜的门,涂着蔻丹的指甲差点被掐断了。才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一跃而起,伸手将柜门上的铜锁片打开,随即她又迅速的蹲下身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她做得如同行云流水,重新毫发无伤的蹲下后,她还在心有余悸的急急喘着气。尤其是心口跳动的异常迅速,差点就从她嘴里蹦出来。
稳住心神后,她忙回头对玉仙儿道:“姑娘,成了,你快过来。”
玉仙儿也是大喜,忙连滚带爬的来到大开的立柜前,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了进去。并急促的吩咐道:“快,将门锁上。”
丫鬟愣了愣,立柜里面空空如也,以她们纤瘦的身形,一起躲进去都不会觉得拥挤。没想到玉仙儿自私至此,根本就不管其余人是死是活!
丫鬟一颗心几乎沉到了寒潭之中,她有些伤心,也有些赌气,毕竟跟了玉仙儿几个年头,平时也非常亲近,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玉仙儿却能毫无顾忌的抛弃她。
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丫鬟也生了弃她而去的心思。不过临走前她还是没有忘记玉仙儿的嘱咐,先将立柜的门给牢牢锁住.......
刘晖无暇顾及玉仙儿,且他也认为,只要她们主仆乖乖待在屋子里,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他在凤七的护卫下急匆匆的出了屋子,却听房顶有滚动的声音,一个水匪从屋顶上坠落下来,重重的摔倒在石阶下,胸口还插着两根白羽箭。鲜血从他的伤口处不断涌出,瞬间在他身下汇集成洼。
而这个滚落的水匪早就不能动弹,死的透透的。屋顶上还不断有刺耳的吆喝声,还有兵器交击时的脆响。看来爬上屋顶的水匪不少。而眼前的院子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官兵与暗中潜入内院的水匪也交上了手。
刘晖默默数了一下人头,能够看见的就有十几人,还不算那些躲在屋顶上,根本看不见的。看来那些随着快船一起逃跑的水匪基本都冒头了,看来今夜过去。清风寨进入东秦的水匪会被全部消灭干净。
忽听“哐当”一声响,就见萧凤楠披头散发,仅穿着一件寝衣从对面一间黑灯瞎火的屋子里闯了出来。他的动静颇大,立刻有两个水匪围攻了过去。幸好他出来时手上还拎着一把宝剑,虽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却并没有太过狼狈。
几个回合下来,他利落的击杀了一名水匪,却抬头看见了站在屋檐下,背负着双手似乎在悠闲看戏的刘晖,忍不住气上心头。他又挥出几剑,将另外一个水匪逼退后,纵身来到刘晖面前。
他怒冲冲的对刘晖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水匪的目标是你,才会答应在我五福楼留宿,还偷偷埋伏下这么多的官兵。”
最可气的是,面前这个笑面虎趁着自己一夜未睡,精神不济的时候,还给自己偷偷下药。他才会睡得昏天昏地,根本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酒楼,变成了全是陷阱的狩猎场。
刘晖勾唇一笑,气死人不偿命的道:“原本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不过现在能够确定了。所以说,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的。”顿了顿,他又一脸遗憾的道:“只可惜给你火盆中加的药少了些,否则你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见过无耻,却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自认为是江湖中的老油条,风月场上花蝴蝶的萧凤楠,指着刘晖的手指抖呀抖,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二个字:“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