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刘翎开脱几句,他也好借着这个名头为她挽回一些名声。偏偏刘晖用花怜月初怀有孕,受不得吵闹惊扰为由紧闭府门。让这些想要对皇上效忠的臣子,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宣-泄。
第二天傍晚,甚至连一向与刘晖亲近的刘寿也登门拜访,却同样没有敲开刘晖的大门。不过据说这位五皇子来时神情凝重,回去时却是满脸轻松,丝毫没有被拒之于门外的恼怒,其中意味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于是关于皇上刻意偏袒才会让刘翎长公主如此肆无忌惮残害手足的议论,在民间越传越凶。
皇上见若是继续压下此事,估计在百姓心中自己一向英明神武的形象就要受到影响,于是他狠下心在朝臣面前将骄横的刘翎痛斥了一顿,并罚了了她三年的俸禄并禁足一年。
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置,让刘晖冷笑不已。原来勾结清风寨虏人勒索,差点害得花怜月一尸两命,只不过用三年俸禄,一年禁足就能补偿。
而慧宁郡主却没有刘翎那么好运,她受伤的双臂经过太医诊治虽然暂时保住了,终究还是会留下残疾。因为水匪一直是与她暗中联系的,皇上为了减轻刘翎的罪名,将她做为主犯发落。一道圣旨夺了她郡主的封号,并关进宗人寺修行已赎己罪。
而这样热闹喧嚣的时候,太子居然回京了。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后,太子当着满朝文武与皇上的面,将本就倒霉的刘翎又怒责了一遍。并备下许多珍贵礼物还有珍稀补品,送进贤王府给花怜月压惊。
当朝太子代替犯错的长公主,给小小的王爷夫人赔礼。这一番举动,让他原本受损的名声又救了回来。满朝文武皆感叹太子公正严明,不徇私,不枉法,谦逊宽厚。相对之下,出事后,一直紧闭府门谁都不见的刘晖,就显得小家气许多。
不过,眼尖的朝臣却发现皇上并没有对太子此举表示出满意,神情反而是淡淡的,似乎带着某种不满与隔阂。
还有一事让刘晖极为懊恼,当日他曾暗中撒下去许多人手,却还是让那匪首给逃脱了。不过经过此事后,清风寨的水匪们也将贤王府作为拒绝往来户,再也不肯接与他们有关的生意。直到二十多年后,他们被一个小名叫石头的将军,带领人马彻底剿灭。
当然这些糟心的事。刘晖都没有告诉花怜月。此刻他只想她能每日都高高兴兴的,等到金桂飘香时,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儿来,那才是最重要的。
花怜月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后,却发现宫里出来的那些侍女,在知道她有孕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大概是笃定她大着肚子伺候不了刘晖,于是一个个自觉有了机会。
借着花怜月的名义往书房送汤水的,丢了帕子发簪寻到刘晖床上的,半夜里在书房外哀怨抚琴的,甚至还有趁着他沐浴想要闯进去伺候的。
刘晖不胜其烦,索性让护卫将这些侍女全部打包,一股脑丢到京郊的庄子上去。当时整个王府都是哭声震天,据看热闹的清影回来说,那些侍女不愿意离开王府,又不敢去寻王爷求情,于是冲着老管家又哭又拜。激动之余差点没将老管家的裤子给扒下来。惹得一向好脾气的老管家大发雷霆,才将这些惹事的冤家们给送出去。
花怜月知道刘晖看似雷霆震怒,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侍女留在府里终究会是祸害,之前因为是皇后赐下的人不敢随意处置。而恰好刘翎闹出这样的丑事,刘晖选择此刻处理了这些侍女,想必同样处于风口浪尖的皇后,因为先落下了口风,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些侍女到了庄子上,也就不会再被皇后关注,日后不管她们是想走还是想另外嫁人也好操作许多。
当然,这些事花怜月是一律不管的,如今她只躲在暖阁中,换不同姿势在软塌上滚着。因为自从发现怀了身孕后,她就十分嗜睡,有时与刘晖说着话,就能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个盹。刘晖自然也下了命令,不许拿府里的事烦她,只让她随着性子安心养胎。
这日下晌,刘晖有事出了府,叶无双端了一碟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来找她说话。花怜月刚刚睡醒正百无聊赖的数着花瓣玩,忙让清影将她迎进来。看见她手上裹着稀薄糖衣热腾腾的炒栗子。花怜月眼睛不由一亮,笑道:“我正想着这个吃呢,偏巧你就送来了。”
清影奉上热茶,笑道:“这几日夫人的胃口都不太好,也就是吴夫人做的东西,还能吃上两口。”
“那就好,也不枉我费了这番心思。”叶无双笑着在花怜月身边坐下,顺手取了颗栗子慢慢剥了,将滚圆软糯的栗子肉交到花怜月手中。
花怜月吃了几颗,才拍着手上的碎屑,笑道:“眼下就要过年了,你那屋子年货可准备好了?如果缺什么就与我说,我让管家给你送去。”
“不缺什么!”叶无双笑道:“前两日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咱们统共就三个人,买些吃食,再一人置办一身新衣裳也就可以了。昨日我家老爷还背回来好些干果,这不,我瞧着那栗子不错,就炒了些送给你尝尝。”
花怜月笑嘻嘻的听着,又吃了两颗栗子后,抬眼却瞧见叶无双乌鸦鸦的发髻上压着一只崭新的金嵌珍珠宝石串珠流苏步摇。她不由笑道:“这支步摇以前没见你戴过,想必是你家老爷送的吧?”
叶无双面颊飞上两抹红晕,她下意识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才笑道:“夫人真是心细,这支簪子是老爷昨日在倚芳阁买的。我原说不要,眼下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些身外物倒是不用如此急着置办。老爷却不听,只说过年就该好好打扮一番。”
花怜月由衷的道:“叶姐姐放心,你日后必定是有福的。”
叶无双明亮的双眸忽然黯淡了下来,带着些许惆怅道:“如今我也不想别的,若是能让我也怀上个孩子,给老爷留下至亲血脉,那就真的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