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龙找人去清理了大殿,我端了水来给太子殿下洗漱。
安公公携着钱公公抖着拂尘大老远的赶来,见了一地的血,老脸上白了白,见殿下又受了伤,眼睛朝我横了横,我轻轻一笑,扯了衣服没说什么。
我是殿下暗卫中的一枚肉盾,结果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将太子殿下当成了肉盾,想来还真是有点对不住殿下。所以见着安公公横过来的眼神,还真的就不敢硬气的回视。
气氛一时有点凝滞,太子殿下看看我又看看安公公,忽然好笑的勾勾唇,招我过去给他更衣。
我小步过去,凑到太子殿下身边,一层一层将他外套脱了,脱的只剩下里衣。结果外套一脱,白色里衣上鲜红的血液早就染满了整条袖子,看来失血很多了。
殿下还真能忍,一声不吭,就由着我粗糙的包扎。
安公公抖抖拂尘,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我,我被看的不自在,又瞅了瞅殿下那欠扁的微笑,觉得殿下此时应该很有快感,因为他就喜欢看安公公那张忧愤的老脸盯着我的样子,很是变态对不对?
殿下只是觉得很好玩而已。
关心他的人都可劲的为他疼着,他一定很喜欢那种感觉,此时很得意呢。
想到这里,我下手重了一些,将药瓶内的创伤药结结实实的倒了他一胳膊。那东西有些刺激性,遇着伤口自然十分疼痛,殿下很配合的龇牙咧嘴,很是疼了一段时间,我不管他,将纱布缠的紧紧地。
这人活该疼。
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他高兴了,我就不高兴了,但见他疼了,我也好像有点疼了,于是力道立时又轻柔了很多。
殿下感受到了我的变化,眼神明亮的将我望着,我瞥了一眼又很快垂下视线。
等我给殿下处理好伤后,安公公领着一众人等配合着卫龙将大殿打扫干净,然后都退出去了,我也端着水,跟着人潮离开。
但太子殿下忽然叫住了我,声音低沉的说:“三月,之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对我......你可说过真心话?可还有任何欺瞒?”
殿下还是没有放过这一段。也对,他是那种目标极其明确的人,所以如果目标没有达成,他是不会轻易一笔带过的。
我舔舔干涩的嘴唇。
老实说我已经记不得哪些是真话,哪些不是了,有时候看似很平常的对话,也可能是我为了转移视线故意那么说的,但也可能不是......我也有些迷惑,真话与假话的界限本来就不明朗。
一个人一天中所说的话真要较真来看,多半都是谎话连篇,半句真言也无。
而且我还不晓得殿下究竟为什么这般执着的问我,知道了如何不知道了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是鄙陋的仆人,若是回到忘生阁也不过是一个草莽间的野丫头。身份地位差距绝不是世人所能容忍的,就算他为了安排了新的身份,但难免不会有揭穿的那一刻,更何况他的身份......又敏感又特殊,所以怎么看我们都是不可能的。
我清醒得很,但又觉得很是气闷,干嘛全天下的清醒都留给了今晚的我呢。
房间寂静的有些可怕,我心脏咚咚的跳的很快。见我沉默,良久之后殿下叹口气,低语道:“出去吧。”
那语气很疲惫,我虽然松口气,却又被他这声叹息般的低语弄得一口气吊在那里,不上不下,堵得有些难受,但终究还是扣好门出去了。
我走向与师父约定的地方,决定在那里等待十郎的到来。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心事,连讨厌的石子路铬疼我的脚都不管,也懒得回房去收拾衣物,反正随身之物也无外乎几件破衣服,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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