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镯子塞进袖筒就走了,他刚出门就见陆清两手空空的从‘德济堂’走了出来。
“你没买药啊?”周宁上下打量了陆清一番,没买药他在药铺磨蹭这么老半天干什么了?
陆清笑嘻嘻的回道:“买太多了,我拿不动就让他们给送到客栈了。”
拿不动?周宁瞪大了眼睛,一副愕然的表情:“我天爷,你买了多少药啊?你要在京城开药铺,也不能在这儿上货吧?”
陆清笑道:“你不是让我给欢郎治病的吗?我得研究药性啊。”
“你可别自己试药,治不好欢郎不要紧的,你别再把自己药着。”周宁根本也没指望把欢郎治好,天生的喑人谁有办法?
陆清自负的哼了一声,周宁也未免有点太小瞧我们陆爷了,好歹陆爷的师父也是一代御医,还能把自己药着?
他们主仆两个有说有笑的回到春风客栈,很快陆清买的药材就送了过来,陆清便一心一意的陪那些药材玩去了。
周宁洗了把脸,顺便洗了洗头发,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束好,拿出那姑娘抵押在他手里的那根束发带往头上比了比,嘴角不自觉的就开始上扬。
他把束发带系好,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又把束发带摘下来。他坐在桌前铺开宣纸想写几个字,陆清摆弄药材也没注意到他要写字,也没人给他磨墨。
他拿起墨条忽然就没了兴致,他放下墨条,拿起束发带放到宣纸上,不时的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和田美玉。
也不知道那姑娘会不会来赎这条束发带,周宁当然不在乎那四十两银子,但他真的希望那姑娘能来。
他从来没有过只看一眼就难以自拔的感觉,原来人是这么的容易陷进某个漩涡。
有种贱叫做心甘情愿,周宁今天算是领会了一把。连人家的名和姓都不知道,他就心甘情愿的愿意替人家掏银子。
周宁虽然出身于贵族之家,却从小节俭,他绝不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贵公子,他对钱是有概念的。
自从走马云江县他对钱的珍惜程度就更加的深了,多接触底层的百姓就更舍不得乱花钱。
他上任路过高北县被误捕到公堂上,他替张县令破了一桩疑案,那钱大就因为贪图刘五柱身上的十七两银子,趁夜把刘五柱勒死抛尸。
周宁能不眨眼的拿出四十两银子打水漂,在今天之前连周宁自己都不会信的。
可是他今天就那么做了,如果不是那姑娘执意不肯多收,他会拿一百六十两银子去打水漂的。
如果说当时只是一种冲动,还可以理解,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周宁到现在一点后悔的觉悟也没有,相反的他倒后悔没有替那姑娘雇上一乘软轿送她回家。
也不知道她的家远不远,她走路回家会不会很累?也不知道她的家偏辟不偏辟,她回家的路上会不会安全?
有种牵挂叫做臆想式担心,周宁现在就是各种设想,不知道那姑娘现在到家了没有,不知道那姑娘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来找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