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王回园子里,没等人来请,自己就驾上车,带着三两随从,一二小婢,也往滴翠园来。
因他和鸿纣相处时日最久,二人或恼火吵,不过一日就和好如初,这回也是如此。虽说鸿纣为了贺礼的事,两次驳了他的面子,但最后见着贺礼的时候,鸿湛到底是惊艳一回,听说是和亲王府里人想出来的主意,心里好奇不已,早就打算问个清楚。
这次登门而来,府内外都知他与和亲王最是交好,也不通报就放了他进去。
鸿纣听了傅安的回话,正在屋子里给何靖训话,鸿湛一不留神闯进来,何靖忙打千请了安。
鸿湛笑着叫他起身,自顾自坐下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就是无事,出来逛逛。”
鸿纣拧了眉冷笑:“你无事出来逛逛,难道我这园子就是无事之地么?”
鸿湛嘿嘿一笑:“四哥,这不是因为你在这儿么。我那个府上你是知道的,成天闹个不停,不如到你这里清静清静。”
“那是你教育无方。”鸿纣嗤笑一声,也知这个弟弟胡闹惯了,府上的丫鬟小子天天混在一处陪他玩,实在不成体统。眼下他既然来了,总归是不好将他往外赶,只得敷衍着叮嘱何靖两句,就叫他下去了。
何靖一走,鸿湛便道:“今儿四哥怎么想起来把何靖叫园子里来了?”
鸿纣喝了口茶笑道:“叫他来是为了绣坊的事,我打算把这里一应所有都交给刘天巧,估摸着他忙不过来,就把何靖调进来,帮衬他一把。”
鸿湛口中咦了一声,看看左右无人,才道:“刘天巧还在园子里么?四哥问清楚了没有,他到底……”
“他是男的。”鸿纣从中打断他,放下杯子淡淡说道,“家中还有个姐姐,想必鸿禧看见的是他姐姐吧。”
“怪道长的如此之像。”鸿湛恍然点点头,又嬉笑道,“那日在宫里瞧见,若不是画像上有颗痣,我都以为是刘天巧了呢。啧啧,真是个美人,要是跟了鸿禧,倒便宜她了。”
鸿纣跟着笑了一笑,没有多言。
鸿湛便又问道:“那他姐姐现在哪里,可许了人家没有?我倒是好奇的很,山野间什么样的夫妻才生出来天巧和他姐姐这般的人物来。”
鸿纣便道:“有什么可好奇的,世上总有你想不到之事。我问过天巧,他姐姐好像是跟着父母在家做些女红贴补家用,咱们上一回拿来的东西可不就是他姐姐补好的?只是不知何时叫鸿禧撞见了。”
鸿湛看他神情,蓦地狡黠笑道:“撞见了也没什么,若四哥中意,咱们先抢了人,不就成了。”
鸿纣登时就把手里的折扇敲到他脑门上,又是气又是笑道:“胡说些什么,人家好好一个闺女,岂有你这般取笑,还去抢人?自己也注意着身份,堂堂果亲王府的小王爷,怎地学的像个地痞恶霸一样。”
鸿湛吃痛挠了挠头,他本就年纪小,兼之为人直率,顶头的几位皇子对他颇为疼爱,便是往来不勤的葆亲王鸿黎,都对他关爱有加,由此便养出诸多恶习来。
鸿湛自己不知错在何处,吃了鸿纣这一打,却也不敢乱说话了,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道:“那一回你在皇祖母面前说,那个贺礼是府上人想出来的,到底是谁想的,真真是个好法子,连我都看呆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鸿纣便想起自己当初要抬举刘天巧的心思,未免着恼,却不好表现,只好打个哈哈说道:“不过是个小丫鬟偶然间提到的,能有什么稀罕的。”
“小丫鬟?哪个小丫鬟?”鸿湛看人的眼里劲还不够火候,没听出和亲王话里的不耐,追问道,“是紫罗还是绿枝想的,要不然就是辛夷白荷,或者是你那个心头宝佳禾?”
他不厌其烦的列举了好多个人,鸿纣不由好笑:“什么时候我府里的人叫你打听的这么仔细了?”
鸿湛咳了一声,莫名觉得脸上一热:“上一次你请了二哥三哥和小弟过来喝酒赏月,可不就是这几个丫头伺候的。二哥还说紫罗长的最好,明里暗里跟你讨要,你也没说给他。”
鸿纣冷笑了数声,想起二哥鸿释当时的神情,就觉得鄙夷。只是现如今他人已被夺爵,圈禁在府,倒成了个可怜人。说到底,这皇家哪一个是不可怜的。
鸿湛见他不答话,又跟着问一句道:“四哥,到底是谁的主意?”(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