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怎么就这般小气,不过几张平日里的临摹随笔,还不许别人瞧上一眼了。”
“可不敢这么说。”桂枝四下巡视了一番,嘘声说道。
环儿轻挑眉尾,意欲套出桂枝的话来,遂笑意晏晏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难道这此中还有什么缘由不成。”
“可不是。”桂枝眼睫轻眨,一副与有荣焉貌,笑道:“咱们大姑娘字儿写的好,外面求字的人更是不少。可姑娘又是个谦逊贤良性,说什么涂鸦之作,不堪入目。且又是闺中之物,哪能随意示人,便从不肯与了外人。”
“那也不值如此。”
“还不是因前年有个小丫头,暗下得了外人的好,悄悄偷了姑娘的一幅字。正要夹带出去时,可巧叫红凝姐姐给撞破了。为防着这个,现今才有了这条规矩呢。”桂枝挑了眉,恨恨说道。“也都是因那丫头蹄子浅,引得红凝姐姐镇日里跟看贼似得防着我们。”
“这倒难办了。”环儿绣眉微凝,喃喃说道。
“姐姐说什么?”桂枝持了拂尘,正忙着扫榻上的坐褥,一时没有听清。
“没什么。”环儿微一愣神,笑道:“我是看这天色不早了,姑娘想是要醒了。还不快去滚些热水来,预备着姑娘起身用。自己想挣份脸面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哟,可不是。多谢姐姐提点。”桂枝应了一声,火急火燎的去了,只余了环儿一人在屋。
环儿见桂枝走远了,才轻步上前,悄无声息的掂了几个木匣之后,便锁目于其中一匣之上。
怎奈这木匣之上铁将军把门,环儿也只得暗下着急。她知邵子姜房中凡上锁的匣子,除了她自己手中的总钥匙外,另有备份的一把,一应打趸交于红凝看管,且那钥匙就系于红凝腰间。
可难就难在这串钥匙,红凝无论起居坐卧,竟是半刻都不肯离身的。自己若是想取得这匣中物,必得想法将这匣子的钥匙顺出来才是。
环儿踱步两圈,凝眉深思。自她被沈辛夷抬了等级、跟了邵子姜之后,这红凝便处处与自己作对。自己若是应那人所求,偷一副邵子姜的日常随笔出去,困难倒是平常,只怕这事后两患,祸及自身。
目今出了葡萄园这档事后,红凝必然会更加提防自己,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若是此时近她的身,将那匣子钥匙顺出来,无异于火中取栗。一个不慎,岂不是要将自己搭进去,此为第一宗隐患。
这第二宗隐患却更是难圆,若是自己顺了那钥匙出来,一时得手,可这事后却又如何了局。姑娘失了东西,阖府上下必然竭力追查。若是那人口风不紧,将自己攀扯出来。只这背主忘义一条,自己必是得不了好的。到时,岂不是竹篮打水、白忙一场。
正是因此,环儿才左右为难。本欲下手,却又顾虑重重。若是不睬,又着实眼馋那人所许重利。要不是今日葡萄园一事做引,环儿还未曾想着真正出手。
环儿心中千回百转,意欲寻出一条可行之计。倏然,她凝目于书案之上,一计顿生。
欲知环儿所行何计,咱们下回接着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