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廉王随从见当头狱卒过来败兴,忙不迭上前将他拉扯了去。
子期本就想借那狱卒脱身,目今瞧见那狱卒渐行渐远,心下更是大急,手下也越发下了死力。挣扎之中,子期手上一时脱力,倒是狠甩了那廉王一巴掌。这一巴掌虽说气力不足,却也正正当当的印在了那廉王脸上。
廉王面上挨了这一巴掌,手上抓着子期的力道却是卸了大半。他垂手立于当地,面上神色倒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子期钻了空子,自是两手一甩得以脱身。她抬首盯着廉王,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戒备的将自己的身子靠于了身后的黄泥墙上。子期深知自己此刻没有一丝依仗可言,只得勉力敛下心神,防着这廉王恼羞成怒。
谁知这廉王平白挨了这一掌,不怒反笑起来。他手上轻拍了两下,笑道:“倒是好一个烈性,也不枉本王助你一场!”
廉王这句不着边际之言,倒是叫子期越发狐疑起来。她戒备的盯着廉王,未有一丝松懈。
廉王见子期这番炸毛刺猬的模样,不由打趣道:“怎么?本王助你免受烙印之苦,你倒怨恨本王起来了。”
子期眉头一拧,念及廉王方才行径,心下愈发狐疑廉王此言不过是为了哄骗自己,待自己卸了戒备,他好全了好事。遂并未将廉王此言听在心中,反倒更加防着廉王暗中使坏。她瞧着廉王,强做镇定道:“王爷不是歹人,昨儿夜里在万寿殿内,小女瞧见家父对王爷暗做手势。想必王爷醉酒保邵家一事,也不是出自无意之举。”
廉王听子期话儿说得通透,两眼一眯,笑道:“既如此,姑娘何不信我?”
“此一时彼一时,小女自认手中没有可以打动王爷的筹码,不敢妄行险棋。”子期委婉说道,可话中之意却是万分现实。
廉王也知自己方才所为甚过,心念一动,便自怀中掏了一物出来,托于掌上,呈于子期眼前。那廉王所托之物,也不过是张白纸折的小雀儿。朴素无华,就这般静静地窝在廉王手中。
子期一见那物,心底便是一阵委屈,眸中的眼泪便要喷洒而出。在她小时,张靖恐她淘气,便日日折了此物,与她逗趣。遂这纸雀儿方一现身,子期便识了出来,她声涩语咽道:“你怎么有这个?张爷爷怎么了?”
廉王见稳住子期,轻舒了一口浊气道:“姑娘可信本王了?”
“纸折的雀儿人人都会,谁又知道你从那处捡了这物件来诓骗人。”子期虽说见了此物,触及心肠,却仍旧未曾卸下一丁点的戒备,仍旧死死地靠着身后的黄泥墙,不曾挪动一步。
廉王见子期这般模样,也只得将这内中缘由细细道与子期听。
原来,昨日张靖见那宫内来使将子姜接了过去,心下便觉不安。却因念着邵长韫的嘱咐,只得死死地守在府中等他们归来。谁知这左等不来,右等不至的,到了深夜也不见邵长韫等人归府。
张靖急的坐卧不安,本想出府到街前迎着邵长韫等人。谁曾想未及跟前,便瞧见远处火光翻涌,无数身着银甲铁盔之人手持火把,急速向此处而来。那张靖伺候了两代主子,大风大浪也算见识了不少,一见此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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