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砸中炮身,溅出大篷的火星,大炮尖吟翻滚着猛然高高跳起,把一边没有防备的清军搅得残肢断臂一片血雨,哀嚎声震天般的凄厉。
“给我放炮轰死他们!”
靖边前营步队营官都司徐玉生,站在炮队阵地前气急败坏的大吼着。
“轰轰轰——”
牡丹台炮队的炮兵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连天炮火中装弹点炮,奋力还击。
“轰,轰——”
在牡丹台后面的平壤城玄武门城墙上,随即升起一道狼烟,接着发出一道道震耳欲聋的轰鸣。
玄武门的炮兵也开始猛烈开炮,朝着牡丹台两翼后方的日军炮兵阵地轰击。
“攻击!”
日军第十八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牛岛木蕃少佐大吼一声,命令部下的队伍首先向着牡丹台西翼的箕子陵发动攻击。
“儿郎们,是个爷们儿的就给我狠狠的打死这些倭夷!”
江自康躲在箕子陵阵地的一个掩体边,阵地上到处都是日军实心弹,榴霰弹砸出的大股烟尘。
他扯着嗓子大吼着,声音不禁微颤,双腿也一阵阵的酸软。
江自康从军三十五年,打过太平军,打过捻子,可何曾面临过如此凶猛的火炮攻击。
在满阵地的火炮轰鸣里,江自康的声音完全被火炮所淹没,他手下的士兵们也都无不是战战兢兢的躲在掩体后面,不敢露头。
然而士兵们草草修建的简易掩体,哪能敌得过钢铁火药的肆虐,其间不断有士兵被活活炸死,散落满地的残骸。
“大人,倭夷的火炮太犀利,咱们还是撤回七星门吧。”
潘金山冒着炮火猫腰溜了过来,一脸的恐惧。
“混话,你还不如李搏虎!”
江自康大骂一声:“一枪未发就想跑,你不要脸,老夫我还要这个脸面!”
潘金山一脸的讪讪,不敢再言语。
玄武门城楼。
左宝贵和分统聂桂林,副将杨建春三人站在城楼上,三人均是一脸的忧虑。
现在在大同江畔的长庆门下,盛军孙显寅正在和渡江袭击的日军作战。
马玉昆部联合着盛军三营正在江左船桥里和日军争锋。
而城南普通江边已经出现了日军第五师团的主力部队,所以盛军和芦榆防军都不能轻易调动。
现在整个城北,七星门只有仁字军一营防守,而自己这边玄武门也只有右营步队一营把守。
靖边亲军炮队除了牡丹台那里的半队,其余两百余人也全部排在城墙炮位上面和轰击日军的炮兵阵地。
然后就是士气低落的七百‘鸭蛋兵’不过左宝贵看着他们一个个跟地老鼠一般的,躲在东城墙角的猥琐惊惧样,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也就是说,此时整个平壤城已经无兵可调,去增援牡丹台和箕子陵。
“这是上了叶志超这个王八蛋的当了;要是咱们不把两营的马队和两营的步队放在肃州,安州,现在有这四营压到箕子陵和牡丹台,这场仗就好打了!”
左宝贵气的两眼怒火熊熊,却无可奈何。
聂桂林和杨建春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内的恐惧;——假如日军一旦占领了牡丹台,把火炮架在山顶,那么整个平壤城就都处在日军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指哪儿打哪儿。
到时,这仗还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