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那边一片枪响,然后看到那边火光滔天。
何长缨略微思索,就对彭千宴下达命令道:“告诉李搏虎,他的作战命令不变;命令郝天胜,带兵到沙河子北门外潜伏等候,一旦盛军出城,不用搭理他们,等到盛军出城完毕,立即进入剿匪。”
“你是说跟虎山寨结盟的铁甲山那股绺子?”
吴威扬吃惊的说道:“他们可真有胆儿!”
“这股绺子历来彪悍,无法无天,假如我猜的不错,带头的‘大野王’‘槌破天’,十九也是东洋的棋子;他们今儿的任务就是搅乱安东城!”
何长缨望着火光一片的安东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了一支精兵!”
安州城内,盛军吕本元大营。
盛军右军分统吕本元,左军分统孙显寅,和一群马步营官齐聚大厅里面,满屋都是烟火缭绕。
“现在这事儿一目了然,就算打退了江边那一小撮倭夷兵,花园口的数万大军,不日就要到来,咱们指着谁来救援?”
孙显寅在平壤战役中,和江对岸的奥山义章在长庆门下拼死鏖战,硬生生的打退了日军。
结果回到鸭绿江防线,却被朝廷下旨‘统带盛字左军四川重庆镇总兵孙显寅,出险不停,直赴沙河,著即行革职,留营效力。’
所以即使不提卫汝贵的事儿,孙显寅都是一肚子的憋气。
“打他麻痹,老子跟吴都司在船桥里杀了倭夷三进三出,血流成河,结果怎样?戴罪立功!还有军门,卧槽他麻痹!”
卫汝贵的爱将,亲兵骑队队官游击曲德成,破口大骂:“谁想再卖命,谁只管出去打,反正老子不玩了!”
“城外这点倭夷崽子,咱们兄弟轻松都能端了他们;可是之后呢?”
吴瑞生激愤的嚷道:“等以后倭夷大兵来了,不提前撤退,说不准就要被围歼;提前撤退,朝廷又要降罪!”
听了吴瑞生的牢骚,吕本元的目光就突然一亮,笑着说道:“我有一计。”
“军门!”
所有的盛军将领们,都一脸惊喜,期待的等着吕本元的妙计。
“不如今夜咱们收拾好一切,然后等下半夜出城和倭夷空放几枪,就朝岫岩撤退;说夜晚倭夷渡江数万,苦战之下,无奈而退。”
“军门,妙极啊!反正夜晚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倭夷,我这就回营准备。”
听了吕本元的妙计,厅内盛军无不大喜,呆在安东县这个‘死地’,大伙儿早就他娘地呆腻了。
“砰!”
这时候,外面突然枪声大作,然后随即烧起了熊熊的大火。
“怎么回事?”
盛军众将无不大惊的站了起来。
——难道是手下的儿郎在故意放枪,烧火,借口撤离安东城?
安东城内,装扮成平民百姓的松井真二,水野信,河田槌太郎,和一伙铁甲山的绺子们。
一个个张嘴结舌,跟傻了似的望着在大街小巷,兴高采烈的举着火把,四处放火放枪的清军们。
“大当家的,这,这咱们还放火么?”
一群鼓足了勇气,冒着死亡的危险,跑到街上准备趁着夜色放火,制造骚乱的绺子们,还没等他们开始行动,街上的清军们自己倒开始不亦乐乎的‘玩了起来’。
看得众山匪们,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智商不够,要神经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