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自己讲过,要带自己去哪里,那自己刚刚所讲的那些话,连三岁的孩儿都骗不过,怎么能骗过眼前这位聪明之极的范大公子。
范钧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唇边,小涅心慌意乱的望着他,不知为何大敌当前之时,他会做出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范钧放开她的手后,才慢慢的说道:“自今日开始,由我来保护你,由我来守护你一生的平安!”
小涅怔怔的望着范钧,她想不到范钧会在众人面前讲出这样的话来。眼泪无声的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这是小涅这一生之中,听过的最让她震惊的情话了,自今日开始,范钧才真正的喜欢自己了,这是她可以听得出来的意思,只是大敌当前,她心境是如此的凄凉,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继续感受范钧对自己的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日,她已经是死过两回的人了,如何还有享受到生命中这么美好的感情?
“我们该如何是好?我们该如何闯出去?”小涅痛苦的问道。
范钧微微一笑,他伸出拇指,拭去小涅腮边的泪水,依旧温柔的说道:“我刚刚讲过,一切交由我处置!”
范钧将小涅推向自己的身后,左手轻轻一挥,范羽急忙迈步上前,范钧望着对面的郑朔,大声叫道:“郑朔,此事与李忠将军无关,你不是想要我范钧的性命吗?我范钧可不是那种束手就擒之人,你若想带我回去,就请动手吧。”
郑朔想不到范钧宁可死也不愿意随自己回京,他只得大声说道:“范钧,看来今日你是想来送死,那我郑朔就成全了你,带着你的人头回京复命了。”
“郑朔,你有没有命将我的人头带回去,这都不好说。”范钧说完后,右手伸到背后,握住了韦睿赠与他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剑鞘,用力将那宝剑拔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一声悠长清亮的剑啸声响起,就在众人惊骇之余,那范羽与大哥背靠背站在一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宝剑,那宝剑剑身柔韧,随着范羽的身形起伏着,兄弟二人手中的宝剑一刚硬一柔韧,令阵前的众人惊讶不已。
郑朔想不到范钧会突然拔剑相向,心中也是突然一惊,看来自己是真的将他逼急了,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这些手下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徒,若想取范钧兄弟二人的性命,根本不在话下,只是自己心中为何会有不安的感觉?
“大哥,我们要怎么办?”范羽望着对面黑黑的一片杀手,低声问道。
“羽儿,娘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吗?”范钧也低声问道。
“一刻也不敢忘------大哥,我教你的身法你还记得吗?”范羽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绝世轻功我怎么会忘记。”范钧想起自己刚刚学会的那套身法,将手中的宝剑握的更紧了。
“这些人怎么办?”范羽下巴一努,眼睛望向眼前的郑朔他们。
“一个不留!”范钧冷冷的回答他。
几乎是在同时,何征所率领的羽林卫也追上了正赶着灵柩慢慢走在官道之上的凌霄。何征想不到这位范夫人会如此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那马车之上的灵柩看来对她极为重要。
羽林卫的人马,将凌霄所赶的马车团团的围住,凌霄只得伸手拉住了手中的缰绳,何征所骑的高头大马,直直的冲向驾车的凌霄。
坐在车前面的凌霄并没有下车,何征的到来她似乎早有预感一般,她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面对皇上凶神恶煞一般的卫队,她只是坐在车上淡淡的问道:“何将军,不知何故要拦住小女的路?”
“不知何故?范夫人可真是健忘,皇上三令五申,不准你们随便离开京城,为何要私自离开?”何征厉声喝问道。
凌霄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渐渐布满了灰色的云彩,再过几日便是仲秋了,她想起这几年的仲秋节,家人从未有团聚的时刻,而从今往后更不会再有相聚的那一刻了,这一切痛苦的起源,都是因眼前这位何大将军所引起的,若不是他当年奸污了张绮凤小姐,由此引起了惊天之祸,自己就不会替张绮凤易嫁,便不会遇到让自己牵挂一生的范允承,更不会连累张元知大人一家,令他们全家惨死,更不会被那些恶人们逼着来到京城,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凌霄微微叹了口气,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宁可自己还是张府之中的一位小丫鬟,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哪怕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绣着那些没有生命的图案,也比此时面前着何征这张丑恶的嘴脸要好些。
想到此处凌霄抬起了眼睛,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容:“何将军,不知你今日前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带你回京城!”
“回京城?回去做甚么?”凌霄不解的问道。
“哼------回去后当然是要治你的罪,将你投入大牢,轻则坐牢重则满门抄斩。”何征傲慢的回答道。
“听何将军的口气,你这是如那皇上一般,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了?怎么皇上都没有做出的决断,你在这里便已经断定了我的结局?”凌霄嘲笑着问道。
何征脸上一红,他在凌霄面前永远都无法掩藏自己的内心,那些真实丑陋的想法在她的面前是一揽无余的展示了出来,令他在手下面前显得是无地自容。
“范夫人,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何征咬着牙说道。
“何将军,只怕你刚刚并没有对小女讲实话吧。”凌霄冷冷的问道,“不知皇上给你的谕令,究竟是什么?”
何征早就知道眼前这位范夫人是位极聪明的人,只是她如此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他倒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出来的匆忙,没有换下羽林卫的服饰,而跟随他前来的,大多是羽林卫的士兵们,他手下的那些杀手,大多被郑朔带了去,若是羽林卫在这官道之上杀了她,就怕这消息会很快的散播开来,到那时引起的后果是他何征不能控制了,不过若是只将她押回京城,由皇上处置,只怕那皇上会留她一命,到那时还是解不了自己的心头之恨,想到这里何征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何处置你当然是皇上说了算,哼------我只是奉命带你回去。”何征不愿意和她啰嗦下去,“来人,将她带回京城。”
“慢!没有皇上的圣旨,你们竟敢对朝廷命官的夫人动手动脚,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抓我杀我都可以,我要见皇上的圣旨。”凌霄大声的阻止道,那些士兵被凌霄凌厉的眼神逼得退了回去。
何征有些尴尬的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他只是匆匆讨了皇上的口谕之后便急急的赶了过来,那时他只想着快些拦下凌霄,不要被她逃走了,没有顾及到她还是范允承的夫人这个身份,若这位夫人真要较起真来,只怕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想到此处他的杀心顿起,这位范夫人已经逼着自己杀她了。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杀气腾腾的了,他恶狠狠的说道:“夫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执意不肯跟我们走,那我何征只得将夫人的尸身带回去回复皇命了。”
凌霄冷冷的望着何征狠毒的眼神,这句话才是何征的心里话,而此时他最想做的,就是杀死自己,以绝后患。
“何征,我知道你为何一定要杀了我,为了那颗红痣,你究竟杀了多少无辜的女人?”凌霄问道。
“哼,此事与你无关!”何征见凌霄的眼睛直直的望向自己,他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开始躲闪起来,眼前的这位女人太可怕了,她的眼睛仿佛能看进自己的内心深处。
凌霄侧着头想了一起,她知道今日之事她不可能继续躲下去了,她只能直接面对眼前这个作恶一生,根本没有人性的何征了,打定主意之后,她慢慢转过头来,低声的说道:“何征,你要杀我只怕以我一个弱女子来讲,是拦不住你的------不过在你杀我之前,我要自你身上拿回一样东西。”
何征听到此话后,一时之间愣住了,他不解的问道:“你想自我身上拿回一样东西?真是奇怪,我身上从未有你的任何东西。”
凌霄的目光盯向了何征的腰间,何征低头一看,自己腰间所束的腰带,正是当年自己自范钧手中拿来的,这腰带跟随自己多年了,腰带之上的那块美玉,已经散发出莹莹的光芒,他想这位范夫人也太没有分寸了,一条腰带而已,她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念念不忘。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那马车之上的凌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冰冷,她双手一拍车身,身子突然飞了起来,在众士兵的惊呼声中,凌霄的身形似鬼魅一般扑向了何征,何征大骇之下急忙伸手去拔腰间的宝剑,这时凌霄已经来到了何征的面前,她的右手按在了何征拔剑的手上,将何征的宝剑重新送回到剑鞘之中,同时凌霄的左手拍向了何征的胸前,何征感觉一股凌厉之极的掌风袭来,他刚想躲避,凌霄的右手已经勾住了那根腰带,就在何征抬手抵挡之时,凌霄的左掌已经重重的拍到了他的胸口,何征只听到几声咯嚓咯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胸骨已然碎裂,一股浓重的腥甜之气冲口而出,何征一张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那凌霄不等鲜血喷到自己的身上,已将何征腰间的腰带扯断,将那腰带拿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何征再也支撑不住,自马上落了下来------
何征身旁的羽林卫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护卫,就在他们扑上来的时候,那凌霄突然自那腰带之中,拔出了一把宝剑,那宝剑剑身极薄,颜色略带青白之色,在那宝剑出鞘之时带出的剑鸣之声,细细的却极为清晰的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