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悦呆呆地站着,心里头转过千百个念头。
原来他不是父亲的儿子,怪不得连大哥二哥都没有的待遇他却有了,父亲,不,大舅舅果然是疼爱妹妹,这么多年来对他可谓是倾尽全力地教诲。
原来他不是庶子,而是更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舅舅为了他才容忍张氏在身边,只为了给他一个可以站在人前的机会。
他的生母居然是没有嫁人的谢大小姐,而且谢大小姐居然是中毒死在荒山野岭。
他心心念念想见的母亲已经死了,那么他的父亲呢?是谁,引诱了名满京城的镇国公府大小姐,是谁把这大陈数一数二的贵女送上了黄泉路?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谢悦心乱如麻,谢大将军的教育再成功,他到底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战场上的事情是见多了,可这属于内宅的阴私他实在不能理解。
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谁有那么大的权利让镇国公府都护不住自家的明珠?
对面的小鹤看着谢悦,不由得心疼。
这么聪明灵秀的一个孩子,当庶子已经很委屈他了,现在又变成了母亡父不详的私生子。
唉,这真是......
小鹤倒了杯果茶,递到谢悦手中,谢悦下意识地接过。
小鹤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谢悦的肩膀。
仿佛惊醒一般,谢悦终于从乱麻堆里钻出来。
“那么,你其实不是我的表姐,而是我的姐姐。”谢悦看着小鹤,大大的黑眸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小鹤突然抱住了谢悦,“悦儿,别难过,有姐姐在呢!姐姐会陪着你的。”
谢悦身子一僵,似乎想抗拒,却又软了下来,十岁的他只比小鹤矮了小半个头,他把眼睛闭了起来,头靠着小鹤的肩膀,好像这样就能汲取力量一般。
屋内静悄悄的,以至于小鹤听到了谢悦几乎没有声音的哽咽声。
小鹤越发心疼,真是一个令人怜爱的孩子,小鹤的母性被深深地引发了,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她觉得悦儿就是她的责任,不单单是责任,而是她心甘情愿的付出。
“悦儿乖,想哭就哭出来,”小鹤轻轻哄着,“哭出来不难为情,哭出来我们再接受这一切!”
谢悦果然发出了呜呜的哭声,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无所适从,他的泪浸染了小鹤的肩头。
哭出来就好,小鹤总算放下了心,她还真怕这孩子憋着,把自己憋出病来。
等小鹤叫橙衣端热水进来的时候,谢悦已经恢复了世家公子的从容,只是那红红的眼睛泄露了他内心的悲伤和感慨。
小鹤绞了毛巾,亲自给他擦了脸,又挥手让橙衣出去。
“姐姐知道谁是我的生父吗?”
小鹤摇头,“我猜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是啊,能在镇国公府的眼皮子底下把这唯一的大小姐勾搭上,能简单吗?”谢悦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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