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董筱幽惊慌失措的样子,公主倒是比较满意:这下这个小妾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自己的?她垂下头来,用指尖托起董筱幽的下巴,慢悠悠地说道:“你自己说说看,本宫该怎么责罚你呢?”董筱幽的脸色越发苍白,一对幽黑的眸子里闪现着惊恐的神色。
一旁的王妍如今什么也没说,她自己觉得刚才已经提示过这个笨丫头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不开窍,让她被公主狠狠惩罚一通,吃个教训也好,本来张夫人也不太喜欢她。其实王妍和张夫人一直以来担心公主嫁过来以后会不给她们好脸色看,因此才非要王玄娶了号称“幽州第一才女”的徐荣过府,希望她是个善于心机的女子,能得到王玄的宠爱,遏制公主在府中的地位,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徐荣嫁过来以后她和张夫人才发现这丫头对争宠方面毫无兴趣,也并不喜欢参与她们之间的闲聊,每日只顾自己带着丫鬟玩耍,跟个小孩子一般,张夫人因此很是失望。王妍今日来探探公主口风,没想到公主对自己还算客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张扬跋扈,因此她便对公主有了好感,从而也不再愿意继续帮徐荣。
董筱幽心中很是慌张,看到王妍一副看戏的悠闲样子,心中更是沮丧:唉,也怪自己太不懂事了,这种见风使舵的丫头,能指望她在关键时刻帮自己吗?如今是公主教训自己,而不是当初的二哥欺负自己,再也不会有个四哥来帮她出头了。玄哥哥呢?他一早便出了门,想必是郡里还有要紧的事,更何况如今他恐怕和公主二人是郎情妾意,只怕也已经站在了公主一条线上了。
天下之大,居然没有人能救她?董筱幽有些认命了。
“皇妹,几年不见,你脾气可没见小啊?”一个雄浑的男生响起。
一个儒生打扮的男子从园外走了进来,董筱幽看着他似乎很是眼熟的样子,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他。
公主拍了拍手,让宫女放开了董筱幽,然后她一脸媚笑着:“哎呀,是皇兄啊!本应该是我来给你问安的,没想到皇兄先来了我这儿一步。”说着,便朝着他欠了欠身,一旁的王妍也起身朝他行了礼。
董筱幽心里一惊:皇兄?莫非是当朝的太子或者王爷什么的?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白净的男子,一身白色青丝绣边的锦袍,头戴一般成年男子的发冠,虽然质地很好,但并没有那种想象中的皇家气质,看上去就跟一般富贵人家的书生一样。
那个男子笑着看了看董筱幽,然后朝着公主戏谑道:“我这才来,就看到皇妹在欺负人啊?”
董筱幽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裙,朝他福了福,便垂着头,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公主撇了撇嘴角,说道:“皇兄这是说哪儿的话?我不过是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规矩的丫头,让她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妾室的身份而已,哪会欺负人啊?”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似乎和这个男子关系甚好。
白衣男子只是笑了笑,便侧过头去盯着董筱幽看,董筱幽顿时脸色一红,全身不自在,她想:这个人确实好生眼熟,但自己已经记不起来了,莫非他认得自己?既然公主这么喜欢他,想必他要替自己求情,公主一定不会再打自己了。
“这位公子……以前见过…奴家?”她被那耳光打怕了,对自己的称呼也改了,自称“奴家”的话,公主应该满意了吧?
刘瑛和王妍也是一副疑惑的神色,白衣男子冲着她们二人微微一笑,然后对着董筱幽亲切的说:“姑娘看来是忘了在下,两年前,咱们在香满楼曾经有缘见过一面。”
董筱幽想了想,记了起来:原来竟然是当日那个自称庐陵人的奕真!没想到他居然是公主的皇兄?这么说来,他也是刘氏血脉?那为什么会自称奕真呢?她虽然好奇,但连忙回道:“哦,是奕……公子?奴家记起来了。”
公主不满的问道:“皇兄,你认识这丫头?”
奕真淡淡一笑:“嗯,两年前曾经见过一面,据为兄所知,徐家四姑娘才貌双全,又是温婉娴静的女子,皇妹如何要惩罚她?”
公主见奕真的言语中,有心要偏袒徐荣,心中不快,道:“她不过是个妾而已,本宫教训她还不可以?更何况她之前还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我,而不称奴或妾的,本宫也只是带王家长辈教训教训她罢了。”
奕真听了,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只是依然淡淡的说着:“自古长幼有序,这些事情就交给长辈去管教,也没必要轮到你来插手,如今你才过门就打骂妾室,传出去人家都要说你善妒呢,那就是给皇家丢脸了。”
刘瑛虽然极不高兴,但却只能作罢,冷冷的对董筱幽说道:“本宫已经管教过你了,你就先给本宫下去吧!”
董筱幽听了,如获大赦,连忙躬身朝众人行了礼,说道:“奴家这就下去。”慌慌忙忙的退了下去。
奕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记起两年前,当日在香满楼中,见她与兄姊一起,说笑谈天,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如今却沦落到王家为妾,给自己这个从小刁蛮的妹妹欺负,心中倒是有些感伤。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他也懂得怜香惜玉,而且记得那一日的徐荣,笑得很是开怀,刚才却是一副怯弱惧怕的模样,自然多少觉得有些怜惜。
刘瑛冲着王妍和几个下人说道:“本宫和皇兄有事要详谈,你们都先下去吧。”于是王妍跟着几个丫鬟一起拜别了公主。
众人都离开以后,刘瑛拉着奕真焦急的问道:“皇兄!你还不打算回宫吗?”
奕真摇了摇头:“我早就已经看淡了,父皇都准我四海漂泊,皇妹还要想约束为兄吗?”
刘瑛死死盯着奕真,轻声说道:“年初,是你将太平道要起义的消息透露给的父皇吧?父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猜,只有你最有可能,幸亏有你的提醒,否则说不定雒阳都被黄巾贼给攻陷了。”
奕真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窗外:“只是可怜了中原的百姓,要受尽战乱的迫害了……谁来坐天下我并不关心,只要能让天下苍生安定,哪怕不是我们刘家的人,我也不在意。只是张角这个人不适合当皇帝而已。”
刘瑛变了脸色:“皇兄!你知道吗,你若是再不回宫,父皇今年便要打算立辩弟为太子了!皇长子本应是你!更何况,刘辩那个无知小儿,不过是屠夫家的粗鄙女子所生,他有什么资格做皇帝?”
奕真叹了口气:“辩儿皇弟的面向无福,恐怕确实不适合当皇帝……只是,我更不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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