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的老爷子心态明显比田老爷好,当董筱幽有关于谷米方面的暗示之后,严大老爷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子,便痛快的表示要开仓赈济灾民,以表其忠心。
当然,这背地的原因只有两家自己的人才明白:田家收留的流民还有私兵一向比较多,放出去那么多粮草对他们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所以田老爷才气得吐血。而严家不仅没有收留难民,而且其府内的存粮也相当多,开仓出去一部分只能算是损失不足一小半,而且他们多余的粮米可以高价卖给田家,自然是不必太在意那些损失了。
严大老爷心情极好,虽然心中也猜到了荣夫人此举,也有离间两家关系的嫌疑。不过并不会伤及两家利益的根本,而且两家这么多年来的复杂的姻亲关系也决定田家和严家绝不会有翻脸相向的时候。严大老爷此时心中快活的哼着曲儿,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利用剩余的粮米从亲家公那里讨来些好处。
严大老爷开心了,自然也对董筱幽更加客气,还殷切的挽留董筱幽在府中用膳。不过董筱幽并没打算晚归,自然是婉拒了。
待到严纲送了董筱幽出府回来以后,严大老爷正色敛容的对儿子说道:“这个小丫头不能小觑啊。”
严纲点了点头:“父亲所言甚是,儿子也认为……她是个胸有城府的女子。”
“嗯,城府是有,手段嘛……也有点,不过还显得太稚嫩了。”严大老爷眯着眼说道,“只不过,有的时候半壶水可比没有水更要命。”
严纲听了这话,不再作声,而是默然的朝着府外望去。
一路上,董筱幽都在低着头思索着:田老爷的隐忍和严老爷的爽朗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说自己的初衷的确是打算离间两家关系的,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这两家之间的羁绊比想象中的还要深,绝非这么一件事情就能离间的,甚至连一点裂缝都无法造成。董筱幽甚至有些气馁:她一直以来都不敢小瞧古代的人,自从穿越以来到现在,她可没少吃过亏。
碧落看着董筱幽低沉的神色,开口问道:“夫人,你这段日子以来,精神很是不济呢。”
碧落说了以后,董筱幽有些惊愕的看着她:“是吗?我哪有啊,一直以来我不都这样吗?”
碧落忧心的说道:“奴婢看得出来的,即便夫人你自己没有察觉,奴婢也感觉得到。要不,明日还是请个郎中回府里看看吧?”
“算了吧,我又没有什么病,而且府里也没有人生病,何必浪费钱呢?”
“夫人!你要不听话的话,奴婢就天天在你耳朵边念叨。”碧落假作生气的说着。
“哎,你呀,看来真的是被我宠溺得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威胁我?”董筱幽也假装生气的说道。
“那夫人就打奴婢好了,不过,把奴婢打了以后,奴婢就立刻请郎中回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闹着,最后董筱幽还是答应了碧落请郎中回府看看,因为她想到绮丽手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请个郎中再回来看看也是合适的。而且碧落能如此在意她的身子,也令她很是感动。
次日,董筱幽让阿初请来了军医出身的郎中到了府里诊治。当然,首先是让郎中给绮丽诊疗,绮丽不愧是练家子,伤势复原得很快,郎中看了伤口以后,说道:“已经结了痂,再过半个月左右便可以取下膏药。”
“那伤口的伤痕能不能也……?”董筱幽问道。
郎中摇了摇头:“很遗憾,夫人,这伤痕大概终身都难以消退了。虽然说天长日久之后,痕迹会变得越来越浅,但要消失却是不可能的。”
董筱幽听了以后,很是替绮丽感到可惜: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身上本不应该留下任何伤痕的。
绮丽一眼便看懂了董筱幽的心思,她心底里头一次对阿初以外的人生出了一份纯粹的好感来:夫人是真心替她着想的。单这已经足够了,这年头哪还有那么好的主子?
“夫人,不碍事的。”绮丽柔声对董筱幽说道,随即她压低了声音只对董筱幽一个人说道,“奴婢、还有阿初的身上,都有很多终身难愈的伤口,所以……不打紧的。”
听了这句话,董筱幽瞪大了双眼,但她随即马上便明白了:绮丽和阿初一样,自幼沦为孤儿以后便被刘奕收养了,想必她们一定是吃尽了苦头才练就了这一身的武艺吧?而练武的人,大都身上会有一些伤疤的。
待到郎中给绮丽开了一些滋补类的药物以后,碧落立刻让郎中给董筱幽搭脉。
董筱幽虽然自己也察觉到自己最近很没有精神,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是有病,觉得大概是前几年的小姐日子过得太悠闲了,现在成了一府之主以后,有些不适应罢了。人嘛,总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
然而,郎中在开始为董筱幽悬脉以后,脸色却变得严肃了起来,接着,他又仔细的询问了夫人最近喜欢吃些什么食物、以及生活规律等。问完了以后,那郎中脸色终于缓和了过来,他冲着董筱幽行了一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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