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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峰如锥,穿云过,梅香留余,随风来。
纪越峰上,有一座屋舍,屋外篱笆围城一圈,乌瓦青墙,篱笆外,是一片密密的梅林。
朱砂梅,红如胭脂,玉蝶梅,粉白似雪,二者各自占据一半,绕篱而生,清幽深处,美得雅致,红的妖娆。
篱墙之内,有一圆形石桌,桌边两人相对而坐,两人目及之处,是一个棋盘,上面,黑白棋子稀稀落落。
一只宽厚的手伸向棋篓子,从中捻出一颗黑子,随意掷下,就堵住了白子的去路。
对面,是灰白头发的老者,正是睿真长老。
他看着那枚黑子,含笑:“一年没与你下棋,程长老尤胜当初啊,一点也不给老夫留情面。”他捋须。
程长老方正的面容,一丝不苟,目光微闪,才隐约可见其中愉悦之意:“道法上胜不过你,只好在棋局上过过瘾了。”
两人说话间,梅林之外,一道青光一闪即逝,随后从院外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身着深紫道袍,身形挺拔,衣上的纹路与两位长老衣上的非常相似,墨眉之下,鼻如刀削,嘴角微弯始终似笑,相貌清雅,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他入院后,直接来到老者身边,躬身行了一个礼。
“你来了,如何?那丫头是几灵?”睿真长老放下棋子,看向那青年。
每十年长生碑启,都是长老们最重视的。
一旁,程长老端肃着脸,也看了过去。
男子笑道:“已入长生碑,五灵。”
闻言,睿真长老仿佛安心了,露出微笑,点点头:“这丫头,入道三年,与你一起在外一年,根基也算稳扎稳打,做得不错。”
这个青年,姓刘,单名一个元字,竟是阜霞门弟子之首,睿真长老的大弟子,弟子中唯一一位三十岁前成功筑基之人。
刘元轻咳一声,算是接受了长老的夸奖。
然后,他面有异色,道:“不过五灵之力,也不是花师妹一人,此人虽位居第二,但也与花师妹一般,同为五灵。”
睿真长老一怔,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疑道:“与如锦一样?”
这时,程长老沉吟道:“胡长老之徒白怜,试碑了么?是不是她?”只是以她的修为,打出五灵之力,也算不上理想,但门中什么时候又多出了这么一个可塑的弟子?
大概是入门已久的正式弟子吧。
他还没想完,就闻言:“都不是,听说是炼气三层的记名弟子。”
刘元说了这话,也生出兴趣来,记名弟子,往往都是仙根不高的弟子,仙根不高,却能有这样的根基,如果不是万分的努力,绝对做不到如此。
此人,说不定也是个可塑之才。
非但他这么想,就连睿真长老和程长老,都有这种想法。
“有这样的炼气弟子,也是我阜霞门的大幸,我阜霞门开山老祖,仙根四品,也成就了金丹大道,可知修为之数,仙根一般,也非不能成事。”睿真长老缓缓道。
只是这也是个例而已。
程长老点头:“时下鬼灵之危,最多也拖不了百年,记名弟子也无妨,多一个人,东极之禁说不定也能多一份合破之力。”
云杳之大,玉罗山便处于东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