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信息部部长忙擦额头上的汗珠,诚惶诚恐地挂断了电话。
看到上司发怒,康诚也不安起来:“陈……陈总,您也别太着急,信息部还是很有实力的,相信他们一定能解决好。”
陈亦然气得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回软椅里,扶额,并不应声。
康诚还想继续安慰,还没开口,陈亦然突然仰头,说:“带几个得力的人去沣城机场,顾风落地,务必看紧了他。”
康诚对上陈亦然那双已经赤红的眼睛,赶忙应声:“是,我这就去办。”
康诚离开后,陈亦然迅速打开电脑监控服务器的当前状态,还好,一切已经无恙。
他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明白,沣城,顾风为什么突然会来沣城?他在这紧要关头来沣城,到底是机缘是巧合,还是因为已经知道了服务器的安置地?
红叶湖,距离沣城中央几百公里的路程,地势险恶,树木环绕,如此偏远人烟稀少的地方,顾风他怎么会发现?
陈亦然紧咬牙关,一时间心乱如麻。
叮铃一声,紧急内线再次响起,陈亦然先是一惊,然后快速接起。
电话那头,应祁语气慌乱:“陈总陈总!顾风的别墅里一个人也没了啊!人去楼空了啊!”
陈亦然倒吸一口凉气,人去楼空,亦或是调虎离山,顾风,他到底要干什么?
应祁接着汇报:“刚才有个美女来过一趟别墅,好像是顾风的秘书,哎呀,就是身材老好,烈焰红唇那个!叫什么向……对,向曼!”
陈亦然:“……”
陈亦然:“说重点。”他这个手下干什么都雷厉风行,也忠心耿耿,就是废话多得不得了,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他每次都要当演讲一样长篇大论,陈亦然对此很是头大。
“哦哦,向曼敲了好半天的门也没人开,最后打了个电话就走了,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她走后我们翻到房顶上去看了一下,真是一个人都没了啊!”
陈亦然皱眉,顾风的秘书,向曼?
这么说来,向曼是不知道穆嘉言和顾风的计划的,那么……浅昔应该也是不知道的?既然这样,陈亦然眉心形成一道川字,敌暗我明,他手里必须握着最后的重磅。
应祁:“陈总,这下怎么办?继续守着还是?”
陈亦然踱步到窗边,红叶湖和一片翠绿的树林映入眼中,天空又被一道惊雷划破,昏天黑地,看来,这场暴风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渐渐扬起一边唇角,对着听筒冷声吩咐:“找到顾风的女朋友,还有刚才那个女人,带她们来沣城。”
应祁一怔:“……沣……沣城?”
“嗯,”陈亦然顿了顿,说,“无论用什么方法,记住,务必护浅昔的周全。”
应祁愣了片刻,答道:“得令,您放心吧,包在我们弟兄几个身上。”他自然明白陈总口中的“带”是什么意思,没有人会心甘情愿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走,所以该用什么方法,陈总不说,他不提,大家心照不宣。
挂断了电话,应祁站起身,向身后隐在暗处的兄弟们挥了挥手,是时候行动了。
————————
苏浅昔是被向曼惊雷般的电话惊醒的,电话里她语气慌张,毫无平时的冷静和沉稳:“浅昔,顾总在家吗?我早上起来嘉言就不见了,他给我留了张纸条,我打电话过去就没人接了,去顾风的别墅找也没有人!”
听完,苏浅昔浑身一怔,猛地坐起身向身边看去。偌大的床上,除了褶皱空无一人,摸上去已是冰凉,顾风应该是起来很久了。
她手忙脚乱地穿上拖鞋下地,嘴上安慰着向曼别慌,心却扑腾扑腾狂跳。
冲到卫生间,没有顾风的身影;书房,没有;客厅,没有;厨房,没有;阳台,没有……直到搜遍了别墅的每一寸地方,她依旧没有看到顾风。
“顾风,也不见了。”
向曼:“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嘉言让我照顾好自己,你说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到底会去哪儿啊?浅昔,西我心里怎么这么慌!”
苏浅昔下牙抵住嘴唇:“我给他打个电话。”
“好,我这就过去找你。”
挂了向曼的电话,苏浅昔匆忙拨通顾风的电话,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她瘫坐进沙发里,恍惚间六神无主。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准的,昨晚顾风回来那么晚,昨晚他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晚他抱着她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他向来不是擅说情话的人,可昨晚的每一句,都让她感动到几乎落泪。
他抱她在怀里,指尖插.入她的头发,从上到下温柔地梳着,一脸宠溺和温柔,呵气成兰:“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
她在他怀里笑,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刹那:“三梳儿孙满堂。”
他脸上的笑容敛起,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郑重道:“浅昔,等所有事情处理好,我们结婚。”
……
从以前到现在,他都为她做了那么多,现在更是为了不让她跟他一同赴险而独当一面,她呢,又为他做了些什么。
苏浅昔的泪腺突然一阵酸楚,她呆呆地望向阳台,脑海里全是两人昔日的缱绻恩爱,可事实却是,深冬已至,满园风信子有了败落的迹象,满目凄凉萧索。
那一霎那,她突然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顾风去了哪里,会遇到什么危险,她都一定要找到他,用她之力,护他周全。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苏浅昔赶忙擦干眼泪跑去开门。
“向——”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完,苏浅昔便感到肩头受了一记重掌,紧接着,整个人失去意识,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