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拿件厚实的大氅来。”
晚晴领命转身小跑着出了刑部,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不过是萧丞相关心未婚妻,却没人知道萧冷暗中吩咐晚晴:“回去告诉府上姨娘,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个老爷是假的,你们老爷颈侧靠近发根有痣。”
刘侍御骑马而去,自然比晚晴要快,好在晚晴在刑部门口遇到了齐夙,齐夙命席理送晚晴回去,只堪堪快了半盏茶的时间。
晚晴进了府一路小跑,在半路上截住了三位姨娘,将话通知到,便回写意院拿大氅去了,做戏做全套,这是晚晴跟了慕容安意这么久学到的。
三位姨娘面容忧愁的来到正厅,刘侍御也不废话,单刀直入,结果三个姨娘异口同声,在问到水姨娘的时候,水姨娘说她入府时间短,也没有特意观察记不太清了。
刘侍御确定了三位姨娘的话是真的,便回去复命了。说起来若是三人异口同声,他还真要怀疑她们事先准备好了说辞,但水姨娘的临场发挥却让他更加确信了,毕竟慕容安意说的位置还是比较隐蔽的,若她们都异口同声十分确定,才不正常。
不管怎样,刘侍御回去复命了,三个姨娘总算松了口气。
晚晴取了大氅,拒绝了席理的好意,慢悠悠朝刑部而去。
话说这边刘侍御将结果告诉了圣帝,李长昭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安意,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
他有些不敢确定又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安意,但见她面无表情,又有些阴毒的看着她,众人也只当他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只有慕容安意和萧冷知道李长昭怕是明白了什么。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父亲,有什么企图,父亲在哪?”慕容安意一连串的发问越问到后来越气愤。
圣帝只当她一时不能接受,倒也没有责怪。却没人看到慕容安意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嘴唇微动,萧冷也微微向前倾了身子。
原来是慕容安意用传音入密在与李长昭说话,而萧冷则正用内力在为她做掩护。
由于慕容安意入门时日尚浅,传音入密又需要很高的造诣,所以慕容安意在用的时候如果内力不够,会有气息外泄,而有萧冷用内力为她掩护,便没有人会发现。
“父亲,通敌卖国是大罪,搞不好会全家抄斩的,如果您不是真的李长昭那就不同了,您也不想看着李家绝后吧!您想想李天奇,若是父亲是个通敌卖国贼,他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话说完,慕容安意似平静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长昭死死盯着慕容安意,良久像是泄气了一般,叹息了一口。慕容安意知道他这是想明白了,安稳的坐在位子上等待结果。
李长昭很快交待了,说自己是北夷探子,偶然些碰上真的李长昭,便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连带着尹流觞遇刺,放走人犯种种都承认了下来。
他十分清楚不管他承不承认,他今天都走不出刑部了,倒不如按照慕容安意的意思应承下来,给子孙后代留条活路。
“那真正的李长昭的尸体在哪?还有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人皮面具完全贴合?”原来有人试图揭下他的人皮面具,却将脸皮撕破了都没有揭下来。
李长昭被问住了,说不出话,萧冷适时接道:“听说有一种方法是用活人脸上剥下的皮配上一种西域药水,便可让人的脸看起来如同自然生长一般没有缝隙,自然也揭不下来,除非有特殊的药水。”
李长昭点头默认了萧冷的说法,至于真正的‘李长昭’在哪?李长昭表示他当时随便找了个河抛尸也不知道人在哪,如此便是死无对证了。
最后李长昭被暂时关押在刑部,与那些人犯一同处置,等尹流觞归西荣的时候交给尹流觞带回西荣。毕竟这些人是来刺杀他的,交给他处置也合情合理,至于西荣和北夷怎么谈就不关大雍的事了。
至于康安伯府,康安伯府‘李长昭’已死,并没有真的通敌卖国,只是收回康安伯封号。
慕容安意回府时,府上的姨娘和李管家早早派人等候在门口,听说慕容安意回来了,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原来李长昭通敌卖国的事情不胫而走,下人们都很担心,惶恐不安,就连三个姨娘和李管家也是惴惴不安,水姨娘因着替慕容安意办事还好些,白姨娘、蓝姨娘早就慌了神。
她们再有算计也不过是内宅妇人,何时见过这样的事,眼下慕容安意一回府,府上的人便急急围了上去,也顾不得什么主子奴才了。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怎么样了?”白姨娘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爷他真的通敌卖国了吗?咱们以后可怎么啊?”蓝姨娘没有孩子,所以还是比较担心自己。
“三小姐咱们的月钱怎么算,还给不给了?…”一个厨房干活的妇人担心的问道。
“三小姐…”
“三小姐…”
慕容安意捂住耳朵,大喊一声,“停!我知道众位现在心里很不安,也很担心,三位姨娘跟李管家随我来正厅,其他人先退下,我定会想办法给大家一个交待。”
“小姐,翟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慕容安意心里隐约有些猜测,翟汀这个时候来,大概是翟永不放心她。
“大哥怎么来了?”慕容安意笑着迎了上去。
翟汀虽然面无表情,但慕容安意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关切,“父亲派我来接小妹回府,父亲说让小妹以后就住在翟府。”
这话一出,三个姨娘看向慕容安意的眼光有些羡慕和酸意,真是同人不同命,李府倒了,她们便只能等慕容安意好心给她们个安排。而慕容安意,却可以住进更好的翟府,怎能不叫人唏嘘。
慕容安意不理会几人的小心思,微笑着对翟汀道:“多谢大哥,只是我这有些事情要处理,一时半会走不开,晚些再跟大哥回去。”
翟汀点点头,“那我先回去告诉父亲,晚些再过来接你。”
“好,大哥代我向父亲问好,告诉父亲,晚些我回去陪他吃饭。”没有了李长昭,慕容安意不再称翟永义女,而是直接称他父亲。
蓝姨娘眼中闪过鄙夷,真是个没良心的,一心攀高枝,眼下生父下狱,便迫不及待的认别人当爹了。
慕容安意不在意,倒是晚晴忍不住剜了蓝姨娘好几眼,蓝姨娘想要发怒,却又不敢得罪了慕容安意。
如今府上虽然出现混乱,却还算控制的住,这全是花影的功劳,所谓杀一儆百,下人们看着凶神恶煞的花影和她手中染血的剑,哪敢不服。
花影这个人不会听你讲什么道理,直接就是一刀,谁不服谁上,那帮下人自然不是花影的对手。
“李管家,一会儿将府上属于父亲的东西全都变卖成现银,然后将账房所有的银子支出来,把下人的月钱支付了,每人再多给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当是这些年为李府工作的辛苦钱。
把他们的卖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另谋出路去吧。
至于李管家自己,等安排好下人后,除了你这些年的积攒,还可以拿走八十两银子。先下去吧。”慕容安意派了秋月和花影同去,也不怕李管家拿钱跑路,除非他能跑的过花影。
李管家恭敬退下,对于慕容安意的大方很感激。几个姨娘听说连管家都可以额外拿八十两银子,心里便有些放心了。
果然,慕容安意说完李管家,看向三个姨娘道:“三位姨娘,你们的月钱,屋内的摆设,总之不管是什么渠道,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可以拿走,除此之外,蓝姨娘和水姨娘每人二百两银子,白姨娘三百两。”
这话一出,蓝姨娘首先不干了,“为何白姨娘比我们多,三小姐你可不能偏心。”
慕容安意冷笑着看着蓝姨娘,直将她看的头皮发麻才作罢,“白姨娘与你不同,她还有二姐姐,这多出的一百两就当是给二姐姐的嫁妆了。蓝姨娘若是有孩子,我也会多给你。”
蓝姨娘悻悻的不说话,白姨娘则感激的看着慕容安意。唯独水姨娘不争不抢,对于慕容安意说的话只一味的听着,不发表意见。
蓝姨娘和白姨娘得到承诺,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收拾东西去了,水姨娘则留了下来。
慕容安意看着留下的水姨娘,把手伸到春花面前,春花会意递了个荷包在慕容安意手上。
慕容安意将荷包交给水姨娘,“这里有三百两,是我额外支付你的,各种面额的都有,你拿着这笔钱找个小地方做点小买卖,或者在京城继续待下去都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银子再多也要有命花才是真的。”
水姨娘对着慕容安意行了个万福礼,“三小姐的话水儿明白,请三小姐放心,水儿绝对不会乱说话。”这是水姨娘第一次在慕容安意面前没有称婢妾。
慕容安意满意的点头,让她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春花,走吧,咱们也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慕容安意踏出正厅,看了眼艳阳高照的天空,露出一个称的上甜美的微笑。
如今慕容媚儿已死,李长昭也不足为惧,接下来就是慕容刚那个老匹夫了。想来如今就算她想算了,慕容刚和梅氏也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就放马过来吧。
傍晚时分,府上的下人已经走光,就连李管家和三个姨娘也都走了,李天奇和夏嬷嬷被慕容刚派人接走,一起送回去的,还有慕容安意给的康安伯府的房契地契。
对于这点钱,慕容安意还不放在眼里,而且李长昭的东西她也没兴趣,还是给他儿子好了。至于夏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留了下来。
慕容安意对此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点了夏秀做二等丫鬟,夏秀从大丫鬟变成二等丫鬟也没有不满,欣然接受了慕容安意的决定。
日落时,翟汀遵照之前的约定,前来迎接慕容安意,翟府派了五辆大马车以及许多将士。
虽然慕容安意并没有多少东西,但之前断断续续购的,以及宫里赏赐的,加起来也装了四辆马车。
东西搬出来的时候,许多百姓驻足观望,尤其是翟家的府卫全都是边关带回来的将士,训练有素,乍一看还以为是将军出行呢。
慕容安意的五辆马车到达翟府外的时候,许多行人及临近的人家纷纷好奇观望。
待马车停下,一只素白纤长的手从马车伸出,晚晴搀扶着慕容安意下了马车,便见一众将士列成两排,喊声震天,“欢迎大小姐回家。”
慕容安意微微一笑,心头温热,这是翟永在向别人表示即便李长昭不在了,还有他这个义父给她做靠山,让别人不能小瞧了她去。
翟永亲自出府迎接,满脸慈爱的看着慕容安意,“意儿,走,跟父亲回家吧。”
慕容安意柔顺的点点头,跟在翟永身后踏进翟府的大门,开启了她另一段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