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查看,见到铁白通在院中,方永成还与人交手,便一齐过来。这四人之中有两个是骷髅城的头目,另外两个是铁白通借着义子丁珣的婚事新请来的,也都封了头目派了差事。铁白通有意聚集能人异士扩张势力,此次办喜事虽有些仓促,但只要请来几个有本事的收在麾下,将来再借他们之口邀请其他朋友,将招贤之事传开,不怕将来无人投靠。
这四条汉子走到铁白通跟前,拱手道:“参见大王。”铁白通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便观看杨、方二人战斗。只见杨铭一把宝剑呼呼生风,将方永成逼得难以招架。方永成身上已破了几道小口将袍子染红,若不是仗着自己轻功了得,只怕有九条命也不够拼杀的。
铁白通身边一条大汉担心军师出事,喝道:“那边使剑的可是澹月山庄的‘小神龙’杨铭?在下是清源山的‘双枪将’花斌,有话要说,请军师和杨少侠暂且住手。”
方永成和杨铭闻言住手,各自跃出。杨铭抬眼看那刚才说话的人,只见他三十五六的年纪,面目净白,身材魁梧,背后背着一对铁杆短枪,知他是泉州清源山白虹庄的庄主‘双枪将’花斌,两人早就认识,只是交情不深。杨铭道:“花庄主不在白虹庄享福,如何到这杀人魔头的贼窝来?”
花斌闻言不悦,道:“在下现在已经投靠了铁阎罗,今后全听大王差使,为大王的清秋大业尽心尽力。”
杨铭道:“好糊涂的‘双枪将’,响当当的一条好汉,竟然到此与这些孤魂野鬼邪门歪道为伍。跟着铁白通能有何作为,不过烧杀抢掠罢了,岂不知这闽南是七星教的地盘,小小的骷髅城迟早是七星教的囊中之物,庄主这是自毁前程、自寻死路。更何况庄主放着好汉不做,竟然投奔到此助纣为虐,真是可惜。”
花斌道:“人各有志罢了。足下只知七星教的厉害,却不知花某与魔教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就在上个月,魔教泉州分堂堂主金虎看上了清源山,便前往白虹山庄威逼花某献出山庄、举家迁徙,花某怎肯依他,与他争执起来,最后不欢而散。谁知这恶贼当晚就带领手下血洗了白虹山庄,花某一家上下主仆五十多人除了花某一人幸存以外,已全遭魔教毒手。如今花某是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只知报仇雪恨,哪管什么好汉不好汉的。”
杨铭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天底下与七星教有仇的大有人在,又非只有骷髅城一家铁阎罗一个,何况骷髅城的人搜刮掠夺抢人伤命,一年之间害了多少无辜,早就罪不容诛。天下英雄众多,花兄理应投一明主,何愁不能报仇?”
花斌道:“天下英雄众多,说的不差,只是有哪个敢与七星教公然对抗?湖城虽与七星教敌对百余年,如今不过能自保而已。试问湖城中的各门各派,有哪一个能出头替花某报仇?南武林之中、湖城以外,又有谁不畏惧七星魔教?再者,杨少侠既然口口声声说花某与邪门歪道为伍,如何自己又不知洁身自爱,竟与七星魔教的妖女为伍?”
杨铭被他问得面红语塞无言以对。江雨菲走到杨铭身边,笑道:“难道铁阎罗能助庄主报仇?依姑奶奶看来,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骷髅城背靠悬崖三面埋伏,虽是易守难攻,但也非固若金汤,更何况庄主的仇人金虎也不会自己前来送死,此地只宜藏身,于报仇无益。再者,铁白通能否活过今日有待分明。”
花斌道:“妖女,金虎不来,花某便先取了你的性命。”说着从背后抽出双枪,便向江雨菲面门刺来。江雨菲向后纵开一步,挥鞭侧劈,直击花斌肩头。花斌侧身躲闪,上步一滑,窜都江雨菲左侧,双枪一上一下分别刺向她的咽喉与胁肋。江雨菲将身后仰,长鞭疾回,缠住刺向咽喉的铁枪,借力一荡将身甩出,才撤鞭站稳,右手连抖数下,鞭如灵蛇,迅如闪电,立时占尽先机。
杨铭让到一旁,见江雨菲对付花斌绰绰有余,又知道她的鞭子厉害,替花斌担起心来,道:“江姑娘千万鞭下留情。”
江雨菲听了不免流露出得意的神色,花斌听了却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好一个‘小神龙’杨铭,浪得虚名的伪君子,谁要你求情,难道我还打不过这妖女?没想到澹月山庄杨家子孙数代均与七星教为敌,如今却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暗地里和魔教妖人勾结,早晚不得善终……”他心中怨恨极深,双枪所施尽是狠招。
“早晚不得善终……”杨铭只听得背脊发凉,浑身战栗。那个噩梦之中最后刺穿他胸膛的一剑,仿佛就在此刻已穿透了他的心脏。
为何她是七星教的妖女?为何她那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为何他再三劝阻她却执意要来?等到骷髅城的事已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他若执迷不悟与妖邪为伍,澹月山庄是不是有朝一日也和天罗山庄一样毁于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