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抬头跟她打了声招呼,就见何璧站在门口跟他挤眉弄眼:“安宁,裴夫人找你,就在会客厅。”
裴夫人?裴修然的妈妈?
安宁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这个裴夫人的动作这么迅速,昨天裴修然刚跟她摊牌,今天她就找上门来了。
想到裴修然脸上的巴掌印,安宁就气地牙痒痒,示意何璧出去后,他立即给裴修然发了条短信:“你妈妈来找我了!等着,我给你报仇!”
发完后也不等裴修然回复,立即开门去了会客厅。
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一个中年贵妇背对着他,她的面前是块巨大的落地玻璃,阳光从大楼外洒进来,给她整个人都踱上了一层金边。
听到门口的动静,裴母转过身来,她虽然年近六十,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四十多岁一样,妆容优雅,衣着得体,气质十分出色。
她的手上端着一杯咖啡,热气缓缓散在空气中,脸上不见什么皱纹,亦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冷淡地与安宁对视,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自带一股贵气。
“你就是安宁?”裴母略抬下巴,目光带着点审视,微眯的眼睛里透露出她的不爽,点了下沙发的方向说,“坐。”
那姿态,就跟开屏的花孔雀一样。
安宁毫不在意,在裴母落坐后在她对面坐下,态度不卑不亢,完全当对方是空气。
裴母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安宁的讨好,只好主动开口问:“你就是勾引我儿子那个人?”
安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傻问:“哩儿子是谁?”
裴母没想到安宁会这么问,完全打乱了她问话的节奏,之后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半天后才吐出三个字:“裴修然。”
“哦,”安宁十分冷漠,“我们是在交往,怎么了?”
那无辜的语气和坦然的态度,仿佛两个男人交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反而是来质问的裴母多管闲事了一样。
一来一回几句对话,裴母被安宁的不按理出牌气地肝疼,揉着胸口直顺气,半天后才说:“我不允许我儿子和一个男人交往,他是裴家的子孙,将来是要继承裴家的家业的,如果外人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会怎么看他。”
安宁歪了下头,问:“哩说这么多话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哩不想修然跟lan人交往,辣哩就去跟他说,找我没用。”
裴母:“……”根本不能好好聊天了!
安宁偷笑,他就想看裴母吃瘪的样子,对于裴修然被打脸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清了清嗓子安宁继续道:“我知道哩今天nai的目的,但我告诉哩,不可能。我不会ni开修然,如果有人因为他是同性恋而看不起他,我会陪他一起承受,如果他因为别人的轻蔑而不高兴,我会去安慰他,相对于外界的压力,我相信分手只会让他更痛苦,哩作为他的妈妈,lan道不希望他幸福吗?”
裴母被气笑了,“嗤”了一声反问:“我是修然的妈妈,怎么不希望他幸福,反而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你以为一时的激动情热就是幸福了?修然从小就生活在裴家的光环下,事事顺心,如果他因为你放弃了裴家这棵可以庇护他的大树,你觉得他会过得如意吗?”
闻言,安宁疑惑地歪了下头说:“我以为天下的父母都是爱孩子的,无论孩子犯了什么错都会原谅他,但见到您以后,我发现我错了。”
至于错了什么,在场的两人心知肚明。
裴母气地手抖,她一向以“贤妻良母”自标,却被安宁三言两语打上了不爱孩子的标签。
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安宁气地说不出话来,半天后才憋出一句话:“强词夺理!”
安宁对这种指责毫不在意,对着裴母做了个鬼脸,把裴母气得够呛,抬脚就往门外走。
手握住门把手时突然转过头说:“以后跟人说话把舌头撸直了,一个个地把错别字当可爱。”尤其是男孩子,一言不合就卖萌,不要脸!
安宁:“……”这是他跟裴母过招以来第一次被噎住,尼玛这世道连让人说话带口音都不行了吗?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