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垮垮地把衬衫领口的扣子都解开,露出了线条清晰壮硕的胸膛。
男人的脸上气息并不好,剑眉、星眸、笔挺的鼻子,菲薄的唇……依然是那五官深刻俊美的脸,但此刻却极为苍白,那眼眶内布满的红线和下巴胡须渣子未剃的颓废模样,显示着他这几天真的过得不好,非常不好。
在病房里一直不敢多看苏锐的顾盼,此刻定定地凝视着他,心底已泛起一股心疼的怜惜,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着他的脸。
“对不起,苏锐。我来迟了。”
苏锐眸色一敛近在咫尺气势冷厉地盯住顾盼,他向来从容优雅,仪表堂堂一丝不苟,但此刻的颓废模样却平添了几分妖兽般的侵略性,透着一股冰寒阴霾又透着邪气无赖的气息,夹杂着一股压迫感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令整个气氛变得压抑又紧张。
看着顾盼那张妩媚精致的脸,想起她刚才亲昵地给高言栩喂粥的小女人模样,苏锐只觉得自己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良久才蹦出几个字来。
“你这没有心肝的人!顾盼,告诉我,你还有心吗?”
他沙哑的嗓音中充斥着如此浓烈的怒火和醋恨,双眸已燃烧起两团怒焰。
从顾盼发生意外到现在找到她,已经足足已经快五天时间了。
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苏锐都是在煎熬中度过,他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找到顾盼,用尽所有方法去找到她,要亲眼确定她是否安好。
这几天,苏锐用尽了办法,不但低声下气地求生意对手接自己直升飞机,答应奶奶条件要她请人救援,甚至亲自跑尽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院……这一切,他都去做了,但他还是没有找到她!
因为找不到顾盼,那种心急如焚的情绪,几乎已经快把苏锐逼疯了。
甚至以前有过的那种绝望的宿命预感又重新降临在苏锐的身上,他害怕极了,他害怕会再次失去顾盼,害怕着她会再次离开自己的身边。
极为难受、担心、焦虑等等交织一起的心情,折磨着苏锐,令他难受得快要死了。
直到今早,他终于知道了顾盼和高言栩的去向,匆匆地赶到了这里来,看到的却是如此令他心寒憎恨的一幕。
顾盼居然在给高言栩喂粥,亲密地喂着粥,然后还毫不抗拒地被高言栩握着她的手。
而且高言栩还得意的宣布他们要结婚!
是结婚!
那一刻的画面,那一句句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尖锐无比的刀,刺得苏锐浑身都疼痛得快要呼吸不了。
他为了她不眠不休不要命地找了好几天,但这心尖上的人儿,却用如此的方式回报着自己。当时的苏锐本想着什么都不管了,高言栩的什么重伤,什么头部失忆,我他妈都都不管了!就只想着要把顾盼拉出去。
只是后来,他还是舍弃不了与高言栩的兄弟情谊,不想撕破脸,所以才用尽所有的耐性熬到了最后,平静地暗示顾盼要出来跟自己解释清楚。
他以为顾盼会很快出来,一直在后楼梯间等着她。
但在这一小时的难熬等待中,已经把他所有的耐性都消耗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此刻剩下的,只有他无法平息的怒火。
在苏锐冷厉又带着强大气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围剿下,站在他面前的顾盼只觉得不寒而栗,她经受不住他那锐利的目光,吞了下口水,颤着嘴唇开口。
“苏锐,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
男人冷冷地笑了,禁锢着她的两个手臂气得微微地颤抖着,“解释?你能怎样解释?怎样解释高言栩说要跟你结婚?”
顾盼心脏跳动速度极快,但表情却愣愣的看着他,纳纳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苏之念冷飕飕的视线盯着她看了片刻,开口的声音里,带着暴躁的戾气:“你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吗?”
话未说完,男人目光一暗,像被激发了兽欲般,已把她拉进了自己坚硬的怀抱里。
顾盼还没反应过来,毫无防备的唇已经被苏锐压住了。
她整个人被男人重重地压到了墙壁上,想慌乱地挣着,想张口唤他的名字,却只感觉到男人的手臂收紧,霸道的舌已经探了进来。
铺天盖地汹涌而至的吻袭来,长驱直入,勾着她不断缠绕,不停深入,辗转的纠缠吮吸着。那种充满怒气一直要索求的力度,感觉并不是吻,而是惩罚,惩罚着这没有心肝的人儿,证明着他的存在。
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复蹂躏,吻得顾盼晕头转向,毫无力气地,只感觉对方压抑的怒火正全部倾泻出来似的疯狂。
“苏锐,我喘不过气来了。”
一阵火辣的亲吻缠绵后,顾盼终于才找到空隙开口。
男人瞪着赤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急促的呼吸和刚才的意乱情迷催得他胸口快速地起伏着,如同一只被猎人的箭逼得暴怒的野兽。
“哼,我管你!”
说完他又抓着她的手腕,用力搂着她的腰,带着像是要把她揉碎的力道,往他的怀里拼命地带,那热炽的唇又准备再次袭来。
顾盼像个被惊吓到的小猫,忍不住浑身触电似的抖了一下,眼睫快速的眨了眨,想要往后逃开,却又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一只手用力地捻住她的小脸,不由分说又重新撬开了她的唇,狠狠地缠绕住她的唇,用力的吸允着。
那依然不是亲吻,更像是在宣泄深藏在心底的某种情绪,他吻着她的力道越来越大,表情也跟着越来越凶狠,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
阵阵被虐般的酥麻感觉袭来,让顾盼呼吸越发沉重了,承受着男人愤怒而纠缠不休的爱,一种比暧昧旖旎还要滚烫的温度腾然升起,令周围的氛围越来越燥热了。
尽管他和她都穿了衣服,但她还是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紧绷起的变化,她的周身都是他的体温,呼吸之间尽数都是他身上的香气。
理智告诉她应该要停下来的,他和她现在的纠缠太过火,这里是医院的公众场所,每时每刻都可能出现来往的人,但身上的男人却好像毫不理会一般,无视外界的一切,只就这样拼命跟自己纠缠着。
但男人的吻太过来势汹汹,强势霸道得不容人拒绝,令她沉沦,入了魔般承受着男人袭来的所有爱与痛。
这时候,后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顾盼的心跳速度蓦地就漏了一拍,才用力地推开了男人小许。
“苏锐,这里是医院的后楼梯,有很多人会从这里经过的。”
男人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她,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又再次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
“哼!我管他!”
顾盼还来不及反应,就再次陷入那措手不及的意乱情迷中,暧昧的空气中浮动着丝丝怒气、缠绵、旖旎。
也不知道又吻了多久,才听到男人沙哑又霸道地声音在顾盼耳畔撩人的烧了开来。
“告诉我,你是谁的?”
顾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发蒙,他刚才浓烈又不断索取的深吻让她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又像是有电流在一直不停的乱蹿着,脑子里迷糊一片,瘫痪得不行。只能下意识地回答着。
“我是你的。”
这一次,男人才终于重现了一点笑意,挑逗般在她的耳畔、颈窝吹气、诱惑着顾盼继续把话说下去,那性感磁性的声音如魔咒一般。
“说清楚点。你是谁的,顾盼是谁的?”
顾盼不知不觉的就倒在了他的怀里,任他恣意的吻着了,顺着男人的话,顺着自己的本心一字一句地吐出。
“我是苏锐的,我是苏锐的,顾盼是苏锐的。”
苏锐看着顾盼那泛着红晕喘息着的俏脸,是严重地水波荡漾,妩媚撩人,勾着他的魂魄,这样的她,本应该就是他的,不可能容忍任何人的窥探!
刚才热炽缠绵的冲动褪去了,男人眼底雾气倏敛,那种又爱又恨的情绪越发浓烈,令他的俊眸又开始变得阴冷如深井般沉不见底,嘲讽的冷笑轻轻吐出。
“那高言栩说你要跟他结婚,那是什么话?”
顾盼叹了口气,“他失忆了,而且一提起近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他就会头痛,我只是不想刺激他。等他身体恢复了,我自然会跟他说清楚的。不管怎样说,我已经和你签过字了,不可能再跟高言栩纠缠的,这个理,我一直知道。也不会去触碰底线的。”
苏锐漂亮的眼睛闪着恼怒,冷冷地清醒地说,“那如果他一直都没有恢复,一直都不记得之前的状况呢?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说?”
“……”
顾盼沉静了一下,没有即刻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其实她还没想到过。
男人紧紧盯着她的模样,因为刚才一阵火热的纠缠,顾盼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红晕和春意,那撩人的美态真是越看越让他身体发热,这样的她应该完全属于自己的,别的男人就是连看都不应该去看!
苏锐豁出去了,一手拉着顾盼便想把她扯回家。
男人说出口的声音沙哑而霸道,暗藏着某种暧昧的情绪,“哼!我管他失不失忆,身体有没有恢复。总之,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家。”
顾盼一下也急了,现在这种状况,她实在不忍心离开高言栩,她用力想脱开苏锐紧紧捉住自己的手。
“苏锐,我现在没办法跟你回去,高言栩是为了救我,然后才撞到头部,才会失去记忆的,我必须对他负责,等到他康复出院为止。”
“哼!”
那股对高言栩的嫉妒,又从苏锐的心底急速地蹿了起来,燃烧出浓烈的酸和涩。
他盯着顾盼的眼睛,眸内仿佛有怒火在跳动,声音冷得可以结成冰般,咬牙切齿地低吼着。“但我是你老公!你这样对另一个男人就没有想过我会生气?”
顾盼也是急了,想不到什么有利的解释,便只能把假结婚的由头搬出来。
“苏锐,你太投入你的角色了。我们只是假结婚,本身就是契约的关系。我自己私人的问题,其实你根本就没权利去管束我。”
假结婚?
原来一直她都只认为是假结婚?
难道她就从来没看懂过自己的真心吗?
苏锐越想,越觉得好笑,最后唇都笑的咧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可是他的眼眶,却渐渐地变红,吐出来的全部是浓烈的酸楚。
“是的,你从来心里就没有我,你看到的,只是高言栩,他随便勾勾一个小指头,你就跟他回去了。”
顾盼心急地摇头,事情不是这样的,但她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说得清楚,只能跺脚摇头。
“你这男人不讲道理!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
“遇到你,我还怎能冷静的讲道理!都是你这没心肝的女人害的!”苏锐愤怒地回吼着。
顾盼心头更是着急,本来她也被苏锐尖酸的话气得想发火了,但她刚接触到苏锐那劳累得布满血丝的俊眸,心便猛地一扎。
她自己的眼眶已经红了,心好疼,好心疼。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吗?眼睛怎么这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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