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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风雨骤然降临,再悄然褪去,仅仅只花了半日时光。
离开光明神殿的时候,圣堂大主教晗希才从紧张的气氛里放松下来,稍微松了口气。
走在他身侧的清和宽厚地笑了笑,面上一副过来人的沉稳:“教宗陛下赏罚分明,阁下若无过错,却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就是因为连自己哪里可能出错都不知道,所以才担忧啊。晗希在心底暗自抱怨了一声,面上只是强做镇定道:“您多虑了,我只是在为明年主教空缺过多而可能产生的动荡忧心罢了,您和张君白阁下作为陛下多年来的左膀右臂自然是稳坐钓鱼台了。”
清和淡淡地望了孤傲地走在前方的张君白一眼,笑道:“陛下的心思,又有谁说得准呢……”
教廷上层的震动为即将到来的年末庆典蒙上一层不安的灰雾,皇宫默契地对此保持沉默,对于广大的信徒而言,只要教廷的日常秩序仍然好好的运转,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叶少卿坐是书房里的沙发上,望着软若无骨腻在自己身上的教宗陛下,蹙眉道:“你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我就是要惊他,暂时还搬不倒幕后黑手,先剪除手脚也是好的,将敌人的有生力量一点点削弱,最后也不过只能苟延残喘,除了临死挣扎一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夜铮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爱徒的脸颊,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关于瘟毒的研究有了重大进展,最近这几天应该就可以研制出压制的药剂了,日后,你不要再亲自去接触那个小鬼,听到没有?”
叶少卿无奈地道:“我只是想搞清楚他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夜铮凉凉地道:“换了是我,就直接差人将他送进裁决庭,严刑拷问一番自然什么秘密都不再是秘密了。”
叶少卿斜眼看他:“别开玩笑了,他好歹是温队长的弟弟,人家忠心耿耿地追随你,你怎么忍心对他的亲人下毒手,再说了,你有证据吗?就凭他对您老人家的美貌免疫?”
夜铮轻哼一声道:“所以那个小鬼现在才能好端端地住在光明神殿。”
“你不是派人一直盯着的吗?似乎也没有异状吧。”
夜铮正要说话,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响起周问吞吞吐吐的声音:“教宗陛下,圣子殿下,斩秋和温队长……要打起来了。”
叶少卿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啥?”
时间回到一刻钟以前。
温平在房间呆腻了,表示想要去庭院里晒晒太阳,门口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似乎没有不让他出门的命令,想到对方是队长的弟弟,没有太多犹豫便一道跟在他身后去庭院散步。
通往神术塔的走廊入口就在离庭院不远的地方,温平走到一片罕有人至的院落,折了一枝腊梅漫不经心地嗅着淡淡的幽香,目光穿过横斜的花枝有意无意地往神术塔的方向扫视着。
在两个侍卫的注视下,温平突然痛苦地哀叫一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侍卫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察看,其中一人匆匆离开跑去叫人,温平夹着眉头,可怜兮兮地拽着另一人的衣角,从齿缝里不断地呜咽着要水。
“要水?可是……你再等一等,他马上就回来了!”
温平眼眶里蓄满了泪,捂着脑袋抽噎着:“水……呜,我要死了……”
年轻的侍卫有些惶急地看着他,终于敌不过他的苦苦哀求,急忙去找水。
眼看碍事的家伙走远,温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贴着院落的矮树丛往神术塔的方向跑去。
却不料,还没踏入走廊,一道闪电般的剑光从斜里凭空刺出来,锋芒毕露的剑尖停留在离他鼻尖半尺远的地方,扑面而来的寒芒刮得他面颊生疼,肌肤上炸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滑,温平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斩秋大人……”
他正飞快地思索着该如何过眼下这一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斩秋,你在干什么?!”
听出是温常言的声音,温平一个激灵,身体颤抖着摇晃了一下,体力不支似的软倒在了地上,像一只无辜的幼鸟似的恐惧地埋着头:“别杀我……”
温常言挡在他面前,右手握住剑柄,阴沉着脸冷冷地盯着斩秋:“斩秋,别以为殿下庇护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对一个病弱的孩子动手,你又准备把之前被驱逐出骑士军的事件再上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