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
“可谁知道如今的王后变是没变,她要是不肯帮主君说话,那该怎么办?”雨华又捂着脸哭起来,旁边好几个宫女上来劝慰都没有用。
久姚也词穷了,只好退出寝殿,心里对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没底的。
此一时彼一时,她也很担心子履会一去不复返。不禁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如果伊挚哥哥和妺公主都保不住商侯,那便靠她了。
子履临行那天,雨华正好出月子,草草沐浴一番就赶紧追到亳城外。子履没带多少随从,加上伊挚一行不过十几人,阿芜也被他留下。
当雨华策马赶到时,阿芜忙打着旋飞到她肩头。她下马,挥开阿芜,朝着子履就扑过来,险些将他扑倒在地。久姚吓了一跳,和伊挚对视,又看看虞期。
雨华两眼通红,泪痕未去,抱着子履大哭大闹:“你这人到底能不能行,说走就走的,当是出去玩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和朔儿牵肠挂肚的,胜儿这才刚出生就被自己的爹给抛下了!你倒是好啊,说要给我出气,却把我们孤儿寡母撇在这里,自己跑去给人杀头呢!可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被你哄着哄着就嫁了,真不如把我气死算了!”
子履见她一个劲哭嚎,也是心疼的紧,反抱住雨华,柔声慰道:“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顶多被夏帝关起来,伊挚也会想办法把我赎出去的。”
“什么关起来赎出去的,你还真当牢房跟我们王宫一个样吗?再说了,你知道夏帝会关你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八年十年的?到时候我怕是都老的见不得人了!”
“谁说的,你这么漂亮,老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子履笑着说:“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老了也喜欢,倒是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可不要拈花惹草啊。”
“你……”雨华气得直想揍人。商侯子履,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她当初怎么就、怎么就……真是瞎了眼了!
伊挚在方才就很想插嘴,只没好意思,这会儿逮到空隙,便上前一步说道:“元妃,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主君或许自有一番奇遇,何况事在人为,微臣愿用性命担保主君无恙,请元妃和两位公子好好度日,不要过于忧虑。”
雨华深深一呼吸,认命的说:“我知道了,不会苛待自己,也会好好养着朔儿和胜儿的。”她望着子履,抽了抽鼻子,“主君,我等你回来。”
“嗯。”子履低头,在雨华唇上一吻,旋即翻身上马,挥手含笑而去。
阿芜又飞来落在雨华的肩头,雨华也朝子履挥手,眼角又控制不住落下眼泪来。
久姚走上前,轻抚雨华的肩膀,向她传递自己的安慰。两人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马,一时都不做声,只有雨华的抽泣时不时响起。
久姚扭头看着她,郑重的说道:“雨华,你放心,我再陪你些时日,便和虞期也过去斟鄩。有我们在,你总是放心的吧。”
雨华感动于久姚的真挚,不想让她难办,就拼命的点头。
久姚笑了,连带着也摸摸阿芜的羽毛,朝阿芜微笑,只是心中多少存了些忐忑。因为,她想到斟鄩有两个很麻烦的人,风青阳和夕儿,如果他们掺和进来,事情就麻烦了。
陪了雨华数十日,久姚和虞期乘天车赶往斟鄩的方向,在伊洛平原正好追上了子履他们。虞期收了天车和英招,随意捡了块石头变成一匹快马,他抱着久姚骑到马上,周遭一片瞠目结舌。而待到抵达斟鄩城下,虞期又把快马重新变回石头丢了,与久姚两个隐身,随着子履和伊挚被召到王宫大殿。
时值晌午,阳光穿过窗棱,在大殿里落下一道道像是连翘枝叶的光线。
逆着光线看向高高在上的帝后,伊挚突然觉得胸腔中一阵撕裂的痛,好像有血在挣扎着涌出,被他用最后的一丝理智压了回去,还在不断的叫嚣翻腾。
妺公主,妺公主,这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身体里呐喊,一声叠着一声,仿佛海浪在亘古不变的重复着拍击礁石的声响。
八年的时间是不是很长,长到她已经华服加身、珠玉插满乌黑的发鬓,长到她早就成为别人的妻子,在别人的臂弯中肆意绽放迷人的妩媚。而这妩媚对他而言,陌生的好像隔了许多个年岁,充斥着不该属于她的颓靡和纵情。
他看着她,隔着层层叠叠的阳光,隔着王侯与庶人的天差地别,双眼被泪水氤氲成一块一块,一如他哼出口的破碎低喃。
然后他在视野模糊中,听见妺喜那美丽的像是花朵一点点绽放的声音:“大王,那个人,是臣妾的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