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光看着地湖县令略带嘲讽的脸色,许哲也知道这其中公案怕是另有一番说法。只是事不关己,许哲顺耳一听也就过去了。
穿过花草繁茂的园子,就见着前面一大片空地上早就安置了不少桌椅板凳,每座之间又用镂空的纱帘稍稍遮挡,既保持了视野的宽广,又保障了一定的隐私性。许哲抬眼望去,陆陆续续的已经来了不少人,泗水县令也在其中,看见许哲的目光,略一点头也就过去了。
因为是赵太守安置的位置,自然由着太守的性子来座,许哲两人在园子前分开,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
不知是赵太守的刻意还是仆从的遗忘,许哲的位置恰恰巧在一处幽僻的拐角,除了两边的纱帘,背后还有一株差不多一人高的海棠亭亭玉立。从许哲的角度看,几乎可以看见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大家却不容易发现许哲。
因为饮酒作乐还未开始,大家只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聊着天。看着许哲过来,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到位的,只是毕竟不熟冷淡了些。邹城轩还没有到,地湖县令许哲总是有些聊不下去的欲望,干脆就一个人坐到位置上开始自饮自啄起来。
难得有个光明正大喝酒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了。
“好巧,许大人。”
正饮着酒,就听着耳畔传来声响,许哲寻声望去,就见着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周起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也许是背着光的原因,看起来竟有几分光芒万丈。
“要喝一杯吗?”许哲抬抬手,指指手里的酒杯。周起也不矫情,干脆的坐下来,也不知他怎么坐的,除了许哲,从外面看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上次许大人家务繁忙,未能痛饮一场,今日可就能补了。”
许哲笑笑不说话,只是一口饮下杯中酒。周起顺手拿起一旁的酒盏,小心的又续了一杯:“大人这地方,正是全场最隐秘的地方,又能一览大好风光,大人觉得如何?”
许哲喝酒的手一顿:“哦?倒要谢谢周先生你了。”周起这样说,明摆着就是说位置是他安排的,许哲再怎么说,嘴上还是得承情。
周起眼中得色一闪而过,低头又给许哲续了一杯酒:“从大人的眼中看去,看到的是这‘春闺’的无限风光,鄙人和大人看到的,却是有些不一样。”
看着许哲不吭声,周起也不着急,继续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也。如今天湖区域三位县令同气连枝,手足相连,许大人你看,这天湖县令向来是和天远县令同进同出,如今又是一起来了。”
就看着不远处,邹城轩正和他本家一起进入会场,来往皆是打招呼的人,一时间好不热闹。看着许哲只是观望不出声,周起又继续低声说道:“天湖区域三位县令,有同乡,同年之谊,只是这每年一度的优秀考评却是只有一份,每次为了这份考评,也不知这三位县令想了多少法子转圜。”
“而对于许大人你而言,却是不需要像他们一样碌碌庸庸,为了些许利益挣得头破血流。就冲着许大人来邕城一年的功绩,任谁也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只是沧海桑田,许大人也不可能每年都得了这次的机会。人嘛~总是还要为后面打算的。”说罢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许哲一眼:“这安平县令嫉妒贤能,民声算是彻底臭不可闻了。我家东翁每次想到这里,都恨不得以身代之啊。”
“也怪这安平县令这些年隐藏太深,往年每次年终考评,东翁都恨不得给他个最好,哪里晓得现如今居然是这样的人。只是可惜了之前几年的考评,不然依着这位大人的履历,加上我家东翁的推荐,往上走走还是稳稳的。”
说了半天,许哲才算是明白了这位周先生的意思。
敢情这是来‘招安’了!
前面半截是说天湖区域三位县令联系紧密,许哲即便和他们交好对于以后也没什么帮助,后面又说赵太守的头号马仔已经宣布gameover,现在赵太守正在寻找下一个听话的马仔,希望许哲积极争取。
可是这大饼给画了,也应该伸手了吧。过不其然,就听着周起皱着眉头开始思索:“按照道理,许大人若是有心和我家东翁交好,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我这边可是听说,许大人和东翁之间似乎存在某些误会。”
“那该如何?”许哲也是好奇这位周先生的最后一个包袱,积极主动的询问。
周起摸摸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须:“这就要看许大人的诚意了。”
“我可是听说,虽说兴修水利之事下属郡县皆不得阻拦,但是当事官员却是有资格直奏陛下,言明水利之事涉及的厉害关系的。”
“其中有罪当罚!”
“有奖当然得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