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了什么?哦……烤红薯啊……不吃了……”
“你白天不是说要吃吗?”
“有吗?但我现在不想吃,你自己吃吧……哎呀,我现在很忙你别烦我行不行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还有事不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玩啊,乖~”
“又加班?这个星期第几次了?你是烦我了吧……说实话,你外边是不是有人了……不想跟我吵?我还懒得跟你吵呢!”
“我们分手吧……不合适啊,如果你能成熟一点就好了……”
“见庭,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沈见庭清洗完躺回床上,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呼了口浊气,坐起身来,跻拉着拖鞋去客厅的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出来。
开酒器一拔,‘啵’的一声响,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激起了回音。
点了一支烟,配着红酒,大脑神经一点点被麻醉,他咬着烟头,微眯着眼看着高脚杯里红醇的酒汁,不轻不重地笑了下,心里想的是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一切——
叶平安家门口的指示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当时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只模糊一个人影站起身来,似乎还披头散发,大晚上的,愣是谁都要吓一跳,他以为撞上了什么歹徒盗贼,于是立马将身边还傻乎乎的叶平安给拽了过来,不想最后……倒闹了个乌龙。
他又吸了口烟,思考起来,刚刚小姑娘说那是谁来着?
哦,好像也姓叶,朋友来着。
看刚刚她那朋友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模样,两人回去应该有得吵嘴了。
他又是哼笑一声,伸手揉了揉脊椎骨,不说,刚刚那事回味起来,倒让他咀嚼出了点不对劲,在危险时刻,他心里涌起的紧张不是假的,但不是对自己,居然只是对小姑娘而已。
他喝了口酒,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半路走进他世界的小姑娘,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而言到底是有些许不同的,但到底是哪种不同,他还未能理得清楚,也许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怜惜,也许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不过以目前来看,这感觉,他不排斥就是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突地嗡嗡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程二打来的,一般这时候,不是让他出去,便是又自以为神通广大地给他找来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但这回......他倒是只猜对了一半。
听了他讲完人和事,沈见庭缄默起来,没有回应,幽幽地吸着烟。
“……我们在老地方,来不?”
他眯了眯眼睛,将烟头掐进烟灰缸里,声音平直,“不了,你们自己玩吧。”
程二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女人,有点为难,“...别介,就差你一个了,过来吧……诶,喂?喂?”
“他怎么说?”看他讪讪地收了手机,女人问道,抬手又吸了口烟,白色的烟雾自红唇喷出,袅袅而起,妖冶靓丽。
“他啊……他说他忙着呢,让我们好好玩……瑶姐,我们别管他,咱自己玩,别因为他扫了兴。”他举起酒杯碰了下她跟前的那杯,一口闷下,在心里暗骂了沈见庭一句没良心,自己的烂摊子不收拾,倒让他擦起屁股来了。
任瑶瑶微勾了下唇,似笑非笑,拿起酒杯呷了一口,水眸看着光怪陆离的舞池,眼底里似有火光在跳跃。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身姿,女人如水,男人如山,盘旋缠绕,萎-靡不堪。
那时候,不知谁让她别跟着那些人疯,她当时笑得妩媚,双手缠着他的脖颈,轻飘飘道,“小弟弟,来这就是要这样玩,端着还有什么乐趣?”
那人似乎把她的双手拉下,凝着眉头,一板一眼道,“我不喜欢他们摸你。”
这么多年过去,任瑶瑶虽已经有点记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心脏那种被蚂蚁啃咬的感觉,却宛如昨日,因为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跟她说过这种话了,一是遇不到人,二是没有机会。
只是可惜啊……错过了。
*
沈见庭第二天刚到公司,陈助便迎了上来,板着一张脸,这表情不常见,应当是被气得不轻。
“怎么回事?”
陈助呼了口气,显然心里的郁结还未散开,“有个女的,说是你旧识,非要进你办公室等着,我拦不住。”说是这么说,但是不是只这样就不清楚了。
沈见庭皱了下眉,心里多多少少知道那人是谁了,他朝办公室走去,问道,“叫保安了吗?”
“她说是你旧识,我不敢乱来。”
沈见庭拉了拉领口上的领带,吩咐道,“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直接叫保安就可以了,除非我事先交代过你。”
“好的,知道了。”
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人听到声响转过身子来,多年未见,若不是程二早先跟他提过,他都差点认不出人来,齐耳的短发,皮肤蜡黄,瘦如干柴,容颜易老,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