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碎语,你又能怎么样?胡氏,你真当本王妃有那么好的脾气,在这里听你东拉西扯的撇关系吗?你自己说吧,这件事,要怎么办?”
她居然是强横霸道,完全不给人迂回和解释的机会的。
胡氏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人,更没想到她原来自以为是毫无漏洞的计划居然破绽百出,还被人一次拿住了这么多的把柄。
她也慌了,目光凌乱的四下里乱瞥。
突然瞧见了大夫人,她便是灵机一动,勉强镇定了心神,大声的道:“王妃您也真是奇怪,这里走水了,您既然是有所怀疑,也该是去抓那放火之人,就算是我发现了这里起火,也是好心好意的叫了人来救火,王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以德报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放火的人?”沈青桐沉吟,像是这才想到了这一点。
胡氏赶紧递了个眼色。
那些正倒在地上哀嚎的家丁里马上就有耳聪目明的人领会其意,大声道:“是大小姐!奴才看到了,是大小姐的屋子里的那两个丫头鬼鬼祟祟的从这院子里出去的,然后紧跟着这院子就起火了!”
胡氏的心里十分庆幸,庆幸沈青桐拿到的只是来救火的人,而不是来放火的人,这样至少还给她留了一线的余地和机会。
旁边的大夫人一直冷眼旁观,手里死死的捏着帕子——
是直到了这一刻,她的心里才有些懊恼了起来,后悔自己不该小看了沈青桐的——
她既然都能拿到来救火的人,怎么可能拿不到来放火的?可是她故意给胡氏留下了这一点生机,以此来引诱胡氏狗急跳墙,好拉沈青荷下水的。
这个丫头的心机之深,已然是叫她始料未及的。
大夫人的心里,有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在隐约的浮动。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是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顺着沈青桐先设置的套路直接走下去了。
于是,她冷冷的道:“青荷?你哪只眼睛看到是青荷的丫头做的了?”
“小的就是看到了,我们——我们都看到了!”那几个家丁里,已经有了三五人连续附和。
毕竟,在这座府邸里,还是胡氏的地位根深蒂固,死忠于她的奴才也多,这时候,大家便很自然的同仇敌忾了。
“胡说八道!”杨妈妈怒喝一声,上前踹了一脚,把一个家丁又踹翻在地,指着他怒道:“你说是大小姐的丫头行凶,那么倒是说说,她们是什么时候行凶的?而且既然被你们撞见了,你们又为什不把人当场拦下来?也好叫她们无从狡辩?”
“我们……我们只是不想得罪大小姐!”那家丁梗着脖子道,“反正我们都看见了,那两个丫头偷偷摸摸从这院子里出去之后,这里的火势就马上起来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那你倒是说,你是几时看到的?”杨妈妈再度质问。
“就是起火那会儿,大概——大概是三更刚过!”那人一边想,一边为了壮声势,就很大声的说道。
“简直一派胡言!”杨妈妈啐了一口,“今儿个晚上大小姐和她的丫头根本就都不在府邸里,你们要冤枉人,也不提前查清楚?用这样蹩脚的谎言欺骗王妃?这种伎俩,亏得你们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我都替你们害臊!”
胡氏一惊,脱口道:“你别巧言狡辩,说大小姐不在府里?眼下这三更半夜的,她一个大姑娘家的,不在府里又会再哪里?”
“哼!”杨妈妈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却是不再理会她,而是转向了沈青桐,郑重其事屈膝福了一礼道:“王妃,今天白天出门的时候,夫人一直用着的一根她陪嫁的簪子不见了,找了半夜也没看见,大小姐见夫人着急,就带着两个丫头去城门那边找了,她们三更不到就出的门,这件事,做不得假,谁也不能冤枉谁,叫人去门房问一问就知道了!”
“什么?”胡氏始料未及,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但是同时,又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便就觉得小腹一阵坠痛。
她咬牙按住了腹部,还是大声的争辩:“不对!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会?就说沈青荷的两个丫头怎么会临时被叫了回去,难道……难道竟然是她阴沟里帆船,法尔是被沈青荷那个没脑子的大小姐摆了一道吗?
胡氏觉得好笑,可是调整了半天的表情都没笑出来。
沈青桐就只是看着胡氏和杨妈妈两个争执,始终没有表态。
这时候,她才看向了周义道:“这件事,你觉得还有求证的必要吗?”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具体的事情进过,周义大致的也猜到了*分。
他的脸色铁青,也是恨死了胡氏的自作聪明,可惜骑虎难下——
胡氏自不量力,不管她最终的目标是谁,但是她将堂堂昭王妃置于险地,甚至险些酿成大祸,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了。
周义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
最后,他却没有询问大夫人的意见,而是直接走到沈青桐面前,屈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是咱们府上的疏失,让王妃受惊了,这件事,小的会马上休书给老爷,一定会给王妃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是吗?”沈青桐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问道:“你家老爷知道怎样的答复才能叫我满意吗?”
她好歹也是沈家的女儿,而沈和又是她的长辈,周义是没想打搜自己伏低做小最后也直换来她的不留情面,面上神情尴尬的半天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沈青桐似乎也并不想为难他,紧跟着话锋一转,叹了口气道:“算了,最近也别叫这个女人再出现在面前了,你要去给我要交代,就带着她一起去,把他送去给大伯父吧!”
西陵越可还在军中呢。
就冲着胡氏做的这件不知死活的事,她就不信沈和能舔着脸当着西陵越的面说网开一面。
不过胡氏这会儿怀着孩子呢,她倒是又动了坏心思——
就想知道这烫手的山芋丢过去,西陵越到底会怎么接。
云翼觉得他家王妃简直和他家王爷人一样的不厚道,张了张嘴,最后看着沈青桐冷酷玩味的侧脸,就佯装吞口水,又把话咽下去了。
周义背上冷汗直冒,却不敢有意义,最后只能咬牙道:“是!”
胡氏那女人还不知死活呢,根本都没想到军中此时沈和也是寄人篱下的,真正的还杵着一尊大佛,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周义黑着脸站起来,招呼了两个看热闹的丫头,“扶着二夫人!”
“是!”马上有两个低眉顺眼的丫头进来,扶着胡氏往外走。
劫后余生,胡氏双腿发软,但是又不甘心,和大夫人错肩而过的时候又狠狠的瞪了眼,自己还觉得得意洋洋。
大夫人面上表情却是完全的封冻,紧抿着唇角,就像是完全没看到她的挑衅一样的完全无动于衷。
待到周义等人出了院子。
此时着院子里已经是一地废墟的了,可是沈青桐和大夫人却都各自站在这里,一动未动。
沈青桐似乎并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一招手。
外面于是又进来一个侍卫,手里拽着个正在死命挣扎的小厮。
沈青桐看也没看,直接淡淡的开口:“处理掉!”
“啊!”那人这才惊讶害怕,愕然瞪大了眼睛才要喊饶命,那侍卫已经刀锋出鞘。
哧的一声,血光飞溅。
这个之前放火的小厮瞪着眼不甘的倒下了,血水洒了大夫人满满一绣鞋。
温热的血水浸透鞋袜,大夫人还是一动不动。
沈青桐笑意绵绵的看着她道:“我替大伯母把眼中钉处理掉了,大伯母还满意吗?现在,咱们也来算一算今晚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