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神色。
恰好张嬷嬷抬眼对上黛玉疑惑的眼,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世子妃才十岁,哪里知道这个,顿时有些尴尬吐吐吞吞的道:“这是规矩,世子妃不必理会,明儿个就好了。”
黛玉虽觉这话不实,却也没多追究,张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福身道:“天不早了,世子妃早些休息。”之后却是领着人出去。紫鹃雪雁虽不放心,只人在此处不得不依着人家的规矩。
红烛之下,满室的寂寞,黛玉垂下眼帘,褪去了人前的坚强,一步步的走到床榻边,看着一直睡在上面的那个人,恐惧涌起,她今夜就要睡在这个陌生的人身边,而且他没有半点反应。黛玉没来由的身子颤动了下,缓缓的伸出手摸上那人的鼻息,“呼!”还好,是有呼吸的。
小心的挪上床榻,只在边上坐着,环绕这一屋子的红艳黛玉抱紧双膝,将头靠在膝上喃喃自语“父亲,玉儿好怕!娘,玉儿好想你!”从指婚到如今压抑的害怕恐惧在这个冷清的洞房里再掩不住。她到底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聪慧和灵透只能让她更加的难受。
摇曳的烛火忽然一暗,黛玉伤怀之下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向里边移动了些许,手触摸到带着热意的身躯,“啊!”黛玉轻呼,忙将手拿起,捂住嘴望着门口望去,怕外头的人听见声响。许久没有动静想来是不曾传到外头。黛玉松了口气,轻抚胸口,目光下移恰好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许是之前的温度让她放下心来,明白眼前的人是活着的,也就没那么害怕了。黛玉好奇的端详着躺着的人,刚才匆忙扫过一眼,却也看出这人应当不大好相处,不过想来也是天潢贵胄,亲王世子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万人之上。黛玉伸手抚上这人的眉心“虽然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害的我这样,但如果你醒着应该也不愿意的吧!你若是能醒来,能放我离开吗?我想我父亲,以后哪里也不去,就留在林家。”黛玉自言自语的说着,之后却是自嘲的一笑“我不过是痴心妄想吧了!”一滴泪水从脸上落下滴落在徒元睿的脸上,像是开启了开关,一滴接着一滴,黛玉回过神来,徒元睿的脸上已是湿润润的。
黛玉慌忙伸手为他擦拭脸上的泪水,情急之下有些用力,忽觉手下的人轻轻的动了下,顿时一惊,向后退去,目露惊恐之意。
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却不曾有动作,黛玉眼中透着惊疑,轻咬唇歪着头复又缓缓靠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他的脸,没有反应,再戳,还是没有反应。黛玉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我还以为你醒了,如果你醒了就送我回家好吗?不是荣国府,是扬州。”黛玉手指又戳了戳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想想却将心中的伤心冲淡了不少。
“世子妃时候不早了,明儿个还要拜见王爷王妃,还请世子妃早些安歇!”门外忽然传来张嬷嬷的声音,想是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黛玉未曾休息才出言相劝。
黛玉闻声顿时歇了心思,且这番折腾之后她也有些累了,捂着小嘴轻轻的打了个哈欠,黛玉揉揉眼对着依然不动的徒元睿轻声道:“我睡了。”
然后就在床边躺下,她的睡眠一向不好,就算躺下也多半睡不着,今日个大抵是实在累狠了,躺下不久,就陷入沉睡当中,却是不曾发现身畔之人的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光泽,身子好似动了一下。
夜幕笼罩天地之间,寂静的山寺之内,禅院正中,月光如流水般洒下。白衣翩翩的仙人背手遥望京中永安王府的方向。
“阿弥陀佛,龙子之劫已解,只阁下所为实在当不得光明正大。”了缘双手合十,脸上带着悲悯之色。
那人转身见了缘此举轻笑“秃驴还是迂腐,我等算来还是那绛珠草的救命恩人,若是由着那警幻所为,绛珠不说修为尽散,只怕神魂也要消散这天地之间。如今我们借了她一点东西,两相比较,她可不亏。”不过是株灵草,得了仙缘,他只怕还看不上。不过也是巧了,若非擒了那僧道两人也再想不到还有这个法子可以助他渡劫,算来也是他的运道。至于那绛珠草,虽然失了多年修炼积攒的仙缘之力,却也不碍性命,指不定还能善终,他日重回仙体再修炼就是了,因而男子却是无丝毫愧疚之意。
夜幕悄然而退,明月隐去。永安王府西苑新房内,一直闭着眼的徒元睿轻吟一声,眉心紧蹙缓缓的睁开双眼。感觉到左臂上的压力,奋力的转过头入目的却是一张犹带泪意的小脸。许是有些冷,又偎依的近些。双手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