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徒元珺回神就见穆欣看向自己,忙道:“一些小毛病,让郡主见笑了。”
“自来大病发于微末,虽是小毛病,但表弟亦不能小视,我父王账下有一良医,医术极佳,改日让他为表弟诊脉。”穆欣不经意的口吻好似真的是赶巧,只眼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狠厉,让人心惊。
徒元珺原想拒绝,但思及对方一番好意只点头谢道:“那就多谢郡主。”
“今日我就先告辞了,二公子改日再会!”穆欣如一抹火焰掌控着两人的节奏。徒元珺一面客气的送穆欣离去心中却只道:母妃往日里总夸这位穆郡主知书达理,可还不是认错人了。
徒元睿自然不知道穆欣这么巧就同自家二弟碰上了,他在凉亭坐了许久才起身回了西苑。
西苑之内,黛玉经过这一遭才已面带倦容,陈王妃劝她睡会休息,黛玉担忧徒元睿却是有些不肯。但拗不过陈王妃。她这会儿脚踝受伤,不能沾水,只能擦洗身子。换好衣裳被陈王妃压着躺在床上,帘账全部扯下,床上一片的安静祥和之气。陈王妃命人点上安神的香,自己坐在黛玉的床边,柔声道:“玉儿睡会!”
“母妃回去吧!我这就睡。”黛玉不欲王妃劳累只劝道。
“等你睡了,母妃再走。”陈王妃不放心黛玉,非要看着她睡着。
知道劝不过,黛玉只能闭眼,许是身边有能让她安心的人,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陈王妃为黛玉拉了拉锦被,这才退出了屋子。一出来就瞧着长子归来,叹了口气“别进去,玉儿才睡着。”
“有劳母妃!”
陈王妃神色不算多好看“不过些许小事,我只希望你们一个个都平平安安的,母妃也就放心了。”这话中有话,徒元睿沉默不语。
室内一片安静,侍候的人瞧着不好,具是不敢出言。恰在此时,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青竹掀帘进来,见屋内情景心中一禀,给陈王妃请安后,立在一旁只不言语。
陈王妃的目光从长子身上移开落在青竹身上“急急忙忙的过来,是有什么事?”不轻不重的话让青竹却感觉如重压在肩。
“回王妃的话,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蓝宇说有事禀报世子。”蓝宇是徒元睿身边的亲随,徒元睿闻言对着陈王妃道:“我出去看看。”
“急什么!”陈王妃冷声道“青竹,你如今大了,也在我面前弄鬼。蓝宇才让我派出去请王爷回府。这会儿倒是又有事。”
这话一出,青竹立时就跪下了,“王妃恕罪。”
“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陈王妃言辞严厉。
“回王妃的话,青竹送穆郡主出府。”
“还有呢?”
“穆郡主在中庭碰上了二公子,同二公子叙旧。”青竹不敢有瞒只道。
陈王妃转向一旁不语的徒元睿“睿之!”
“母妃,此事儿子心中有数,请母妃莫要再问!”徒元睿低声道。
“你心中有数,当日我问你,你亦是如此回答,但是结果如何,玉儿再次受伤,朝中御史弹劾你的奏章不断。睿之你当真以为母妃什么都不知道吗?”
徒元睿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只沉默不言。陈王妃见此怒极,一掌挥下,徒元睿不避不退,结实的受了这一掌。左脸上五指红印让屋内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王妃!”张嬷嬷度步上前,想要开口相劝。
“张嬷嬷不必说了,我惹母妃生气,这一掌是我该受的。”
“世子!”张嬷嬷急道。
“都听清楚了,这个逆子自己都这么说,你还劝什么。子不教,错在长辈,是我这么多年纵容你,才至你今日如此胆大包天。如今你翅膀硬了,我管不动你。即如此你的事,我也没工夫管。以后玉儿自然有我看着,珺儿的事情你也少管。”
陈王妃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出去,徒元睿却道:“母妃,不要让子谦和穆欣多接触。”
“去岁,茜香国扣边,东安王伤重,当时领兵之人是穆欣,此事东安王虽密折入京请罪。陛下亦无怪罪,但是穆欣握过兵权,她不适合子谦。”徒元睿一字一句的道。
陈王妃却是笑了,眼中满是失望之意“穆欣不过是个姑娘,不要说她只是代父领兵,就是她真的手握镇南军又如何。这世上最不能染指兵权的是姓徒的人。”你自己一意如此,有什么资格来说旁人。
徒元珺一入西苑,就觉气氛不对,实在太过安静,复又想到许是嫂子受伤,下人不敢打扰,正要寻人问话,却见母妃从正院出来。徒元珺忙问安,却被陈王妃一把扣住手腕,直接拖走。
“母妃!”徒元珺急道。
陈王妃一个冷眼扫过,顿时消声。徒元珺不敢再有异议,陈王妃放开了次子的手腕。示意他跟上,徒元珺紧随母妃身后,心中哀叹,前有强势难解的穆郡主,这会儿又碰上明显怒极的母妃,父王你快些回来,儿子真的扛不住母妃。
安静的室内,青竹轻手轻脚的用热水湿了帕子移步上前递上帕子“世子!”
徒元睿挥挥手示意她退下,抬起脚步就要离开房间。只是走到门口却心有所感,转身向着内室而去,重重帷幔之后,对上一双清澈的明眸。
许是今日的事情太多,这会儿徒元睿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双目相对,黛玉眼不错的看着他,虽不言,但千言万语尽在不语之中。
徒元睿低声道:“早些休息!”却是转身而去,身后黛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垂下眼帘,转过头,有一丝凉意划过眼角隐于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