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后才算是勉强松了口气。
在快要接近大堂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嘶鸣撕破空气,直接窜进了我们的耳膜,我往前方看去,在看见那道高高跃起的人影后,抬起枪管射中了他。被我击中的感染者尖声叫喊着从半空落下,掉在地面上被尼约找准机会补了一枪。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临场发挥能力倒是不错。”
“这证明我还是有点小用的。”尼约勉强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依旧紧绷着放松不下来。
我停下来看了看空旷的大堂,大堂里的设施已经杂乱得几乎让人无法落脚,四处都是散落的碎片和各种仪器上崩落下来的钢管。前台的桌椅全部都已经看不出原样,整个大厅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这些感染者在进来时就已经胡乱折腾过一番,还是刚刚在奔逃时慌不择路所无意破坏的。
“外面的感染者数量会比我们想象得更多,一会儿出去时小心,”我观察了两眼,对尼约交代道,“我要......”
我还没说完想说的话,右侧走廊的方向就传来几声惊叫,我将目光转向那边,拍了拍尼约的肩膀,清楚他心里知道该怎么做,只说了一句:“帮我拉住杰拉德,你们立刻离开研究所,我很快就跟上来。”
“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听见尼约在我身后嚎了一嗓子,在往右侧走廊方向跑去的同时,果然看见他还是听从了我的话,脸色苍白地拉住了杰拉德的手臂,并且和韦伯斯特所长一起带着其他人一起往门外撤去。
我几乎可以肯定杰拉德很快就会追过来,所以尽量将速度加快,直接转进了右侧走廊。这股毒气已经蔓延到了非常接近大堂的位置,那个发出呼声的研究员是一名女性,她此时正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着,抬起右手捂住口鼻,头低垂着,毒气已经逐渐包裹了她。
我皱了皱眉,分辨了一下面前这股毒气的浓度,直接将半个身体踏了进去,在手臂刚刚深入这股毒雾的时候,一股猛烈的灼烧感就遍布了我的整片皮肤,钻心的疼痛瞬间仿佛渗进了皮肉,覆上骨骼,撕扯住了我的血管。我迅速用手拽住这名女性研究员的胳膊,将她从依旧不断扩散的毒气中拖了出来,直接抬到背上,刚转过身,就看见杰拉德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表情此时明显比平时狰狞,眼眶旁的异状也明显得骇人,我顾不得和他交代什么,忍住手臂和上半身传来的疼痛感,拉住他一起,迅速远离那团毒气。
我们冲出研究所,暴露在夕阳依旧不算柔和的光线照耀下时,我的眼前猛然发黑,我料想到体内估计已经多少受到了一些毒气的影响,不得不重重一脚踏在地上,勉强保持住精神的清醒,往研究所外的情景看去。
和我预料的一样,研究所外的恶性病毒感染者数量惊人,但同样令我松了一口气的是,本该在五点来迎接我们的属于协会护卫队的飞行器已经抵达了研究所的上空,此时正调出单聚光束炮对靠近研究所的感染者进行驱逐。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处理掉所有感染者,但是应该能很快降落下来,只要护卫队的人员能够靠近,那么至少也能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研究所外的大雪似乎又降得更大了一些,铺天盖地的白色雪花盈满了我的整个视线,在夜晚即将降临的这个时刻,室外的温度也骤降了下来。脚下踩着的积雪比刚刚要更加厚实一些,雪地混杂着泥土和血液,同时也显得比刚刚要更加脏污。
我移动到尼约身边,脑海里的晕眩感逐渐加重,右臂也开始变得麻木。我能感受到我此时的皮肤情况肯定糟糕到了极点,只能先将后背上那位伤得更重的女士暂时放到地面上,并且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此时无比薄弱的身躯,拿起手上的枪击毙了冲过来的两个恶性病毒感染者。
杰拉德站在我的身边,我始终用一只手拉着他,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同时单手持枪,尽量护着身边的这些研究员。但我眼前的色彩持续不断地变得更加花白,整个世界的颜色在我眼中都苍白而孱弱了不少,我感受着我的意识不断远离,仿佛下一秒就能从我的大脑中彻底剥离而去。
我们身边倒下的感染者越来越多,腥臭味逐渐弥漫在了整个空气里,这种皮肉被高聚光束射穿烤焦的滋味充斥着我的鼻腔,使我更加晕眩了几分。我在意识恍惚的时候听见了尼约的大喊声,但是却无法分辨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只能勉强睁着眼睛注意着周身的情况。虽然记不太清,但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虚弱过了。
就在我晕眩到了极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看见了远方天空上正往我们这边靠近的几架飞行器,认清那的确是围剿队所属的战斗用飞行器后,紧张的情绪才稍微缓解。
于此同时,我感到大脑里就仿佛被灌进了千斤重的浓浆一般,飞速地侵蚀了我的思维神经,我所能够进行的每一次思考最后也都石沉大海。我转过头,对站在我身边的杰拉德露出一个温和而无奈的笑,没来得及看他现在的状况如何,眼前就被一片漆黑笼罩,意识也深深地坠进了沟壑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