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他下意识地想望向古御殇的寝宫,却发现自己已经瞎了,第一次,他是如此的害怕,连痛也忘记了,“冷鹰,冷鹰,快,快把我带去殇那里,快!”
如果他没瞎,或许就可以看见他流下的眼泪。
他在怕,怕死也不能见到古御殇。
冷鹰稍稍一动,马上成了猴子的刀下魂。
古祺圳缓缓背过身,赵长云已经被拖走,声音也越来越远,他扬起头,染了血的眼睛可以看见天空中有两颗星,不比寻常,这一刻,他好像看见她的脸。
眼角有什么滑下了,左心房的钻痛就像一股巨大的漩涡,把他这条小船吸进深不见底的黑渊,从此,再无光明和希望,有地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知道想去哪里,下属不放心地跟在后面,不敢发出声音。
远远看去,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的视觉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所有的东西在快速滑动,画面转变成她站在高墙上对他大放厥词的身影,不仅如此,那些所有与她共有过的所有回忆瞬间鲜活地在他眼中出现。
郊外林子,她问他“嫁给我好不好?不要钱!”
八宝岭,她问他“我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
马车上,她拿着画问他“娶你,你愿意么?”
……
不断涌来的画面和声音就像一块无形的大石头一样把他压地透不过气,左胸更加的刺痛,他不得已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可是每喘一下,心上的痛就加重一分。
“王爷!!”
“王爷!!”
兔子和猴子在两边搀住他,不料他一睁眼,手突然往前面的空气伸去,两人奇怪地顺着他的手看去,什么也没有!
“噗!”
喷出一口鲜血后,他昏了过去。
“快!把王爷送回府!宣太医!!快!”
………………
翌日,皇宫一乱终于被平,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恢复,所有大臣都在忙着给先帝准备葬礼,关于遗诏一事也快浮出水面,此时,祺王府。
老虎和老鼠身上的麻药已经解了,现在可以行动自如,可洛肴宁却不一样,她不仅是中了麻药这么简单,赵长云挥向她的飞镖深深地进入她的内脏,太医轮流看过后,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还是尽快给小姐准备后事吧。”
太医无奈地说完这一句,便退了出去,兔子皱着眉头看着猴子,不知如何是好。
闻雅哭着扑上去,心里痛,为洛肴宁可怜,“姑娘这才刚刚治好了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洛肴宁苍白的嘴唇动了动,许是感觉到了闻雅落在她身上的热泪,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屋里慢慢地扫视一圈眉头立即皱地更紧“祺圳呢?祺圳呢?”
她着急地想要撑起身子,却无能为力,她的身子已经软趴趴了。
兔子走上前说“王爷在寝殿,没什么大碍,姑娘不必担心。”
她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注意到闻雅的哭声,他把苍白无血的脸转过去看她“别哭,我很好。”
能这样已经很好,或许古祺圳真的不是她所能拥有的人,但是,只要能让他和沐罗骁分离,并且让她含恨死去,她洛肴宁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缓缓转回头,望着帐顶,白唇动了动,眼睛划过一道光,好像看见了那张脸。
“别怪我,你只是爱错了人,我也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
孱弱的女声,甚至于边上的闻雅也没听见她说的是什么。
她看向兔子“我想见他。”
兔子禁不住握紧了拳头,对于他们的感情他无权过问,但是这么些天,突然有这么多人要离开,他的心禁不住地一紧。
他缓缓挪步到床边,弯下腰,向洛肴宁伸出手。
“姑娘,冒犯了。”
兔子抱起轻若鸿毛的她,鼻子忍不住就抽动一下。
从这里到古祺圳寝殿有一段距离,洛肴宁呆呆地看着天上的阳光,觉得每走一步,她的生命就少了一刻。
当兔子把抱着她走进寝殿,她慢慢地朝床边望去,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睡地很沉,即使如此,还是能看见他红肿的眼睛和紧锁的眉头。
洛肴宁激动地向那边伸手,兔子忙将她抱过去。
她坐在床边,双手想抚平他的眉头,却怎么也没用,泪落地更狠了。
沐罗骁的死当真让他这么难过!
“可是,祺圳,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