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菜肴都上齐之后,管家等人都退至一边,正好就站在沐罗骁边上。
不经意的一瞥,沐罗骁把他吓了不轻,看这个姑娘紧紧压着手中的剑柄,大有拔出来的趋势,她的身子隐隐发抖,发红的双目中隐藏的怒气紧紧锁在桌上的人身上,管家抹抹汗,一颗老心脏都快受不住了,心想难道这姑娘已经看出公主故意冷落她而热情接见古月国的来人?这不是明晃晃地打了北啸国一个巴掌么!
管家的心一直都悬着,眼神都在沐罗骁身上流转,只怕她会突然冲上去对公主拔剑相向,好在过了一刻钟这姑娘都没有什么动静,他转念一想,也是,如果现在发生冲突,难免落得个什么也不是的下场,这姑娘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这点,想通后,管家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躬身上前给古祺圳续酒。
倒酒回来的管家又偷偷瞄了沐罗骁一眼,这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那姑娘的脚边竟然滴落了几滴鲜红,大抵是指甲嵌入手掌里面流出来的。
管家脸耷拉下来,看来这姑娘是看出来了撄。
掌心的痛感传至大脑,沐罗骁找回了些许理智,死死压制住那股就要冲出来的怒火,然而,是怒火还是妒火她却无法分清,只是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她能有今天,全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现在她已经走投无路,他却依旧满面春风,坐拥美人和江山,好不快活偿!
“姑娘,姑娘?”
听到一个低轻的声音唤她,她才猛地从那股痛不欲生的情绪中走出,狐疑转头去看,是那个管家。
管家看她看自己的眼神没有恶意,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忙小声说“姑娘请随我来。”
不等沐罗骁回话,管家已经迈腿出去了,她没想什么,直接走了出去,不曾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
出了主院,管家什么话也没说,就是一直走,走到花园的时候,沐罗骁一下反应过来,立即停下脚步,“有事就说。”
管家闻声也停住了脚步,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转过来,他眉头一皱,叹了一声,还未说话就下跪。
沐罗骁眼中闪过不解,转了个方向,管家没跪着她。
“你有话可以直说,不用多礼。”
管家又叹了一声,语气恳求道“姑娘,你也看出来了,公主的意思,她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为了赵国百姓安危,她不能不思前顾后,这摄政王早些日子就已经来到了,公主也是为难......"
"行了,你不用说了,这些我不会管,也管不着。”
管家欲言又止,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沐罗骁,“姑娘你不管,贵国那边......"
“与我无关,我的任务只是护送她,其他的我不会管。”冷冷说完这句话,沐罗骁转头就往回走,心里对那个彪悍公主有了一点改观,原来她不是只懂地吃喝的吃货公主,审时度势,眼观六路的本事她还是有点的。
“哎!姑娘,姑娘!”
沐罗骁已经快到花园门口,管家还在后面追个不休,正在这时,几道说说笑笑的声音从花园门口怪叫传来,沐罗骁心一惊,看来是有人过来了。
一抬眸,随即看见绕过来的那队人,彪悍公主领在前,嘴巴一直在动,侧身给旁边的古祺圳介绍她这花园,那位紫衣姑娘挨着他站着,脸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既端庄又识大体,不过她手上拿着一把剑,这样一看,她也不只是寻常的闺中女人。
她的目光除了偶尔看一眼彪悍公主,其余时间都在古祺圳身上流转。
沐罗骁只有一个想法,他们站地很亲密。
“姑娘!姑娘!你的手......哎呦,见过公主,王爷。”
追上来的管家无疑让沐罗骁与这队人打了个照面,他行礼的声音一出,那几个人的目光便直直地看向沐罗骁这边,沐罗骁就站在鹅卵石小路上,对于他们的目光,她一点也没有躲避的机会,当然,她也没想过躲。
她抬眸,直视他幽深的眸子,迎上他眼中的探寻。
这一瞬间,似乎时空错乱了,她竟隐约听到有一道男声隔空传来—
沐罗骁,我的妻......
管家的声音直接提醒了彪悍公主沐罗骁知道了什么,她脸上划过一丝慌乱,随后便恢复正常,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一样,继续展开笑颜面对古祺圳“王爷,那边的花开地正艳,请。”
古祺圳转头对那公主回以礼节性的一笑,随即迈腿往右边走去,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人。
“姑娘,姑娘,还是跟我去包扎包扎伤口吧,你看,你这手掌还在不停滴血啊。”
管家的声音很急切,一下把沐罗骁从那道虚幻的声音里拉出来。
“不用了。”
冷冷一句,她抬脚走出花园门口,她没注意到,就在她说话的刹那,不远处的花剑狐疑转身看过来,却只能看到她的身影拐进墙里。
他有些烦躁,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回头,赶紧跟上古祺圳的步伐。
偏院那边。
管家追上沐罗骁,说什么也要她去包扎一下,口气与先前完全不同,多了几分亲切,就想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一般。
沐罗骁眼里泛起了一层迷雾,想了想,点头。
管家舒了口气,忙带着她去敷药。
从药房出来,她突然觉得无处可去,心里烦乱地不像话,便独自一人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花园尽头有一排的梅树,现在还不是梅花盛开的时节,自然也没人来欣赏,这里安静得很。
轻松跃上最高的那根树干,她挨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天空。
“你还恨他么?”
面具男的话就在耳畔响起,恨!哪可能不恨?
只是她一直在困惑,困惑为什么他要杀她,却一边又说那种话?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要找她?又是为什么上次不干脆杀了她,由着她的钗刺入他的背部?
是故意为之,玩弄她额感情,还是另有实情,她很困惑,可是,每当想起在她最最无助的时候,那三十个羽卫突然不见,她就无法释怀!
现在,他就在这里,想去质问他,亦或是杀了他都可以,心里的冲动却总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压制着,让她茫然五措。
日头西沉,中秋过了好些天,这太阳也渐渐落地比较早,她就这样静静坐着,夜风轻轻撩动她的面纱,却还是看不见她里面的表情。
这时,突然响起咔咔的脆响,她一惊,垂头去看的刹那习惯性地用拇指轻轻推动剑柄。
夜色朦胧,这里又没有灯光,她只能接着尚算皎洁的月光去看那人的脸。
他离她两棵树远,由于不少繁枝茂叶的遮挡,她隐约只能看到那人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不时走动一两步。
看来也是一个来寻宁静的人,沐罗骁不打算理他,收回了目光,拇指也松开了剑柄,结果,松出了声音,引来了那人的一声“谁?”
沐罗骁眼皮猛地抬起,是他!
身体就在这一刻僵住了,她没有任何动作地由着他快步走过来。
垂头,她看见他抬起来的脸,是那样的平静,波澜不惊。
应该是被树叶挡住了,他并没i有看清她,沐罗骁只听见“唿”地一声,接着这棵树就就抖动了一下,他已经翻身上来,站在低她一点的树干上。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始料不及的对视,让她的心不在平静,表面的无动于衷不过是想遮掩心里的洪水激浪。
“是你。”
听到他的话,面纱下的嘴角牵动一下,是我?我是谁?
正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突然响起的跑动的声音,一下把两人的视线吸引去。
“圳!”
听到声音,古祺圳一个利落翻身跃下去,那个女人正好跑到树下,看见树上的沐罗骁,淡笑一下,“这不是公主的近侍么。”
沐罗骁没有任何回答,脑袋里嗡嗡叫着,耳边都是她的那声“圳”。
客气地说了一句,两人往回走,“圳,你怎么来这了?深秋了,晚上怪凉的。”
“没事。”
咚!
两人的对话声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沉闷声打断,齐齐转身过去。
“呀,你怎么摔下来了。”
女人着急地过去将她扶起,亲切地就像她的姐姐一般。
沐罗骁立刻躲开了她的触碰,一句话也没说,抬手挡住叫他们不用过去,接着她转身飞身而去,不一会儿就湮没在夜色之中。
女人疑惑地收回目光,“圳,她,刚才是落泪了么?”
“没看到,回去吧。”
男人的声音始终淡淡的,他转身就走,女人转身跟上,再也没有回头望去。
失魂落魄地踏入偏院的门,远远地就看见管家着急地走上来。
管家没注意到沐罗骁的异样,焦急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刚才你上哪儿去了?公主唤你去呢。”
沐罗骁转头过去,直接朝公主阁走去,当她走到那里,眼里已经没有温湿。
彪悍公主正吃着苹果,看见她一来,又咬了一口,懒懒一句“你回去吧,告诉你的主子,本公主不能和你回去,赵国是个小国,高攀不起贵国。”
沉默了一下,没有听到沐罗骁的回应,彪悍公主眼里含有怒意,“明日就回去!”
“我的任务是护送你,任务没完成,我不会走。”回以淡淡的一句,沐罗骁转身便走,看来这公主已经做出选择,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带她走,不知为什么,她只是那么固执地坚持着。
”你......"
彪悍公主被气地说不出话,她也是看这女人是个小小的护卫才敢这么大声说话,可她身后是北啸,想到了这里,她还是压住了心里的怒火。
“既然如此,你去把那摄政王劝回去,本公主就跟你走,行了,本公主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关上门,沐罗骁还在原地站着,久久都没有动作。
......
第二天,彪悍公主也是起了一个大早,沐罗骁跟在旁边,看着她指挥下人准备一大堆吃食。
今天天气阴沉,她却要领着古祺圳游玩。
她故意把沐罗骁也带去,就看她敢不敢跟摄政王开这个口,正好让她知难而退,她心里是料定了沐罗骁不敢开这个口,不然也不会隐忍到现在,更何况两人身份悬殊,她有心也不见得有胆开口。
两辆开帘马车并排走着,把整个道路占了一大半,沐罗骁在马车旁边走着,看那公主跟解说员一样朝着旁边马车里的人噼里啪啦地讲个不停。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这个侍卫,即使注意到,也只当她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人罢了,没人知道面纱下的她究竟是什么心情。
马车突然停了,她抬眸一看,原来是到了一处佛庙,看来是要上香。
公主领着他们走进去,沐罗骁就站在殿外,不想进去。
突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反射性地抓着那只手想把对方摔倒,对方敏捷地落地站好。
花剑既惊讶又抱歉地看着她"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沐罗骁没应声,然而花剑知道她会说话,问出那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总觉得姑娘很熟悉。"说完嘿嘿尴尬地笑了几声,其实他不是看她熟悉,是因为听到她说话后,那个声音让他觉得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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