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住到咱们府里来吗?儿媳听得大夫人开口留了几次,他们竟是生生的给推了,这可是怎么回事啊?”
二夫人道:“我也是看不懂了,留他们在府里住下,这是给了他们多大的脸面,不想大夫人开口留了三次,竟是都给推了回来,也不知是拿捏着什么?”
“拿捏?”二少夫人道,“娘的意思,他们终归还是会住进来的?”
二夫人道:“这是自然的。”
二少夫人有些怀疑:“可是,我看着他们倒不像是假意推辞的样子,或许是贪图外面自在些,不想住到我们府里来也是可能的。”
“不想?”二夫人不以为然的道,“若真的不想,他们便不会赶在这个时节进京了。”
二少夫人低头想了想,可怎么也没想明白二夫人口中的这个时节是指的什么?
二少夫人问道:“这时节可是什么时节?”
二夫人一顿,看了二少夫人一眼道:“少打听这些事情。”
二少夫人咬了咬唇,低下头不敢多言了。
这一行便沉默了下来,各怀心事,六小姐心中对刚才道歉一事耿耿于怀,原本她心里面是没有将这江南投奔来的商户放在眼里的。市农工商,他们两家身份的差距不可谓不悬殊,在这种悬殊的地位差距下,她给他们道歉,那是她的亲善,这种情况下的道歉她是不介意的。
可是见了面之后,六小姐却发觉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对于她的道歉,他们并没有诚惶诚恐,也没有感激零涕,闻夫人倒是做了几分表面功夫,可那个闻子君竟是一脸的坦然!就好像她给他们道歉是应该的一样!这种感觉便犹如吞一只苍蝇哽在喉头一般。
原本对于他们要住到府里来的这件事情,六小姐是不介意的,可是此时她的想法却不同了。
六小姐问二夫人道:“娘,他们真的会住进来吗?”
二夫人理所当然的道:“这是自然,住在外面,他们只是个普通的商户,最多也就能算是个富户,这京里不比江南,在江南他们或是能过的很好,可在这尽是权贵的天子脚下就全然不同了。再说他们家的姑娘过了年可就十六了,若是能从咱们这府里嫁出去,那可是不一样的。还有他们家的那个小公子,虽说年纪还小了些,但长大了走仕途,还是要靠着咱们家照拂的。”
二少夫人道:“娘说的是,他们在南边的生意不做了,举家牵了回来,可不是想着由商入仕吗!总归,这才是正途……可既是如此,那就更加不该端着架子才是啊?”
六小姐道:“端架子端到咱们府里来了,我看便是他们日后再想住进来,大伯娘也未必会点头了。”
二夫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开口。
回了二房后,二少夫人和婆婆小姑告别回了自己的住处,六小姐被二夫人带回了上房,进了里间将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二夫人拉了女儿坐下:“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你了。”
六小姐这才委屈的和母亲抱怨,将之前大夫人让她道歉的事,还有后头闻夫人母女的态度都说了出来。
二夫人的怒火顿时就上来了,她脸色难看至极的道:“让你给他们道歉?你堂堂的官家小姐,你父亲是朝廷命官,他们又算是什么身份?大夫人这般不尊重是什么道理!”
六小姐原本虽是觉得委屈,母亲给她做主她当然开心,可是见她娘发了这么大的火,心里有些害怕,便小声解释了一句:“大伯娘为人最是谨慎,也是怕落人口实,她说我爹是在礼部当差的,若是咱们的失礼之处传了出去,怕是与父亲名声有碍。”
“你懂什么?她这哪是为了咱们着想。”
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是嫡出,真正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是大夫人出身要比二夫人高些,再加上大房掌家,是以大夫人在府里的地位要高于二夫人许多。虽说大夫人不是盛气凌人的性子,相反还是个礼数周全的楷模,但是无形中却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这让二夫人有一种被压一头的感觉。天长日久的难免妯娌疏离,所以这么多年两房之间虽是没闹过什么难看的矛盾,却也不显多少亲昵。
因有这些过往,二夫人想起前些日子二老爷和她说起的事,便更是愤懑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