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后有了宝宝,你要做一个好父亲!”
这一句话闻子君说的声音很小,海风卷着它送到了申屠炽的耳边,他听得恍恍惚惚,不甚真切。即便这般他也是心头一热,起身走到了闻子君身后,垂首看着她的侧脸,低缓的声音道:“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闻子君转过身来,仰起头笑着和他道:“我忽然就很想知道,你做父亲的样子。”
申屠炽所有的神经都绷住了,连呼吸都放缓了,好像怕吓着谁一样,他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有了?”
见他这么紧张,闻子君一愣,她摇摇头道:“我只是忽然就想到这个了。”
见到申屠炽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闻子君好笑,知道他不是因为不想要孩子才松的口气,他是太紧张了。
岔开话题,闻子君道:“我饿了,我们做饭吃吧?”
“好!”
“你想吃什么?”
“都好!”
闻子君想了想道:“吃我想喝汤了,不如吃饼吧?”
“好!”
……
船上什么都有,做饭什么的也都方便。两个小炉子生活,一个煮了一锅海鲜杂鱼海带汤,另一个烙了几张饼。
海上风大,便是船舱里关着窗子,也挡不住模板缝里灌进来的凉风,饼是一出锅就凉了。闻子君看着小路子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海鲜汤,她和申屠炽道:“我们把炉子一起端进去吧,免得汤凉了。”
申屠炽便弯腰,连着炉子带锅一起端到了仓里,热乎乎的吃了海上的第一顿饭。
——
接下来的几天行程都平平稳稳,虽是赶路却也十分的悠闲,阳光好的午后,两人偶尔会肩并肩的坐在甲板上钓鱼,天气不好了就缩在船舱里看书、聊天儿,一天都不出来。
海上的第五天,一大早申屠炽出了船舱,就见天地间一片昏沉,头顶上阴云滚滚,海面上却是一点风丝都没有。他虽是没有出海的经验,可是这种天气他在北疆见过,估计紧接着就是大风雪要来了。
申屠炽朝岸边望去,眼前是一片荒山……
闻子君醒来时发觉申屠炽不在船舱里,她出了船舱却发现他们的船只,调转了方向,在朝东边儿靠岸。
抬头看了眼天色,心里便猜出了个大概来,她照过去原本想帮忙,却被申屠炽赶去做饭,闻子君没办法,拍了拍手就又回来了。
早上做了一锅鱼丸汤,里面下了一些面条,等她把早饭做好时,船已经停在了一个山窝子里,三面都是巍峨高耸的峭壁,挡风挡雨。
船板晃晃荡荡,闻子君扶着炉子,才没让一锅鱼丸汤面洒了出来。
……
午后,海面上狂风突起,海浪被卷的老高,耳边一片的山呼海啸,还真是有些吓人,不到傍晚便下起了雪,鹅毛似得大雪,弥漫于整个海天之间。
申屠炽拉着闻子君出来看雪景,站在摇摇晃晃的船头,她一阵的心惊胆战。
申屠炽用自己的斗篷将她裹了进来,抱着闻子君的腰,低声安抚道:“别怕,没事的。”
闻子君点点头,也伸手抱住了申屠炽的腰身,感觉站稳了一些,才抬头朝远处看去……
申屠炽问她:“美么?”
“美!惊心动魄的美!”
闻子君感叹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海面上怒浪滔天,无边无际的海天之间,茫茫的落雪被凶猛的海风刮得狂乱舞动,天地之间一片让人惊心的野性之美。
闻子君叹道:“人真是渺小。”
两个人身披斗篷,带着帽子,肩并着肩站在船头看了许久,无数翻滚的雪花一触碰到海面便消失的无踪。
“这样的景色只怕以后都看不到了……”闻子君转头问申屠炽道,“你会画画吗?”
申屠炽道:“画的不好!”
闻子君可惜道:“我也画的不好,不然这样的景色画下来留作纪念多好!可惜我们两个粗人,浪费了这一番际遇。”
我们两个粗人?
申屠炽嘴角忍不住的翘起,揽在闻子君腰上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唇瓣碰到她额头的肌肤冰冰凉凉。
申屠炽道:“进去吧,别着凉了。”
“再看一会儿吧!”闻子君扯了扯他腰侧的衣服,“我们坐下来。”
“好!”
不忍扫了她的兴致,申屠炽清理了脚下的落雪,率先坐了下来,他让闻子君坐在自己的斗篷下摆上,而后上面一圈,将整个人裹着斗篷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的坐在船头,观赏着难得一见的海上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