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脸色雪白。
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趁着因为疼痛而清明的神智,奋力飞扑到葛兰的身前!
“唔——”
银色的魔力光波直直地射进褚辞的肩膀,腥红绚丽的血花骤然绽放,少年发出轻轻地一声闷哼,摇摇欲坠的身体完全凭借着绞刑架的支撑。
朗恩目光一滞,顷刻间面色剧变。
【哇,首领大人,翻!脸!了!清新值:3分!】
葛兰回过神来,吓得魂儿都要散了!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直到看见褚辞狼狈地冲他一笑,这才“呜呜呜”地开始哀求起来:“别管我了......求你......你别管我......”
朗恩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形如疾风般落在褚辞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紧咬着牙关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受伤的少年扬起小脸,嘴唇已经白得像是透明的羊脂玉,口吻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既然今天必有一死,我愿意替他成为祭品。”
仿佛听到了非常荒唐的谬论,朗恩的面色愈加阴沉可怖。
一阵沉闷无情的轻笑声从男人的胸膛里发出,骤然爆发的音量让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你凭什么代替他?血祭的祭品必须是心火纯净的祭司!你是吗?”
不等褚辞再说出什么能够气裂他肺腑的话,男人猛然将褚辞提起来狠拍在绞刑架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就这么想死?为了那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朗恩越来越看不懂褚辞了,隐约间他知道褚辞的某些行为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但现在竟然到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生命的地步!
想到这里,男人的大脑就被滔天的怒气占领了,无情的本质让他觉得少年的行为不可理喻,他竟然要为别人去死?凭什么?
褚辞就像是他捕猎到的猎物,他拥有这个人的所有权,是生是死也都必须是由他来决定。
少年两耳都剧烈地鸣响着,摇晃的视线也是一阵阵发黑。
可是大敌当前,作为主角的他怎么没骨气的昏过去?
褚辞抬起手在受伤的肩膀上戳了一下,疼得他手脚都跟着开始抽搐。
不过借着这股子疼痛,他也终于有力气火上浇个油,锦上添个花了。
少年强撑着脑袋,口吻带着轻蔑地再度出击:“您不懂吧......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那种......东西,您有吗?”
朗恩的眸底登时变为野兽才有的竖瞳,褚辞的字字句句彻底令他的理智崩溃!
男人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现出过兽型,他将自己包裹上一层人皮,竭尽全力地想要和周围的雪族一样。
但褚辞的意思昭然若揭,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个无情的异类。
这样的想法,令他生出面临绝望时才有的残忍和冷酷---
朗恩仍旧用一种恨不得将少年扒皮抽筋的眼神盯着褚辞,另一只手却悄然间划出个残忍冷冽的弧线——
电光石火间,“噗——”的一声,那是冰刃刺入*的声音。
肆虐的狂风突然偃旗息鼓,神坛之上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一道小小的身影疾驰到绞刑架前,奥布里带着惊慌的抽噎声在褚辞的身后的响起:“葛......葛兰!你坚持一下,我......这就救你......”
浓重的血腥气丝丝缕缕地窜进褚辞的鼻间,他浑身颤栗地缓缓转过头。
只见葛兰面色灰白,头颅毫无生息地垂在胸前,心口处又一个狰狞的血洞,仍旧在不断地“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朗恩那个怪物......竟然真的杀了葛兰!
男人紧抿着唇角,冰冷的语言彻底地将两人的关系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现在他死了,你还要怎样?”
少年苍白的面孔好比一碰就碎的精美玉瓷,泛着水光的眼角有种覆灭的美感。
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间觉得无话可说了。
滚烫的眼泪成串的滚落下来,难以言喻的歉疚感侵袭进骨髓。
如果不是他故意激怒朗恩,也许葛兰就不会死。
几个侍卫急匆匆地从人群中冲进来,战战兢兢地插话进来:“首领......半兽人部族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新的领头人,咱们从南边运来的粮食全部被劫!”
朗恩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少年溢出眼角的泪水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混沌的大脑像是被重锤敲打着,一抽一抽地疼。
格纳对于朗恩和褚辞的僵持,倒是喜闻乐见,先是挥手让侍卫下去,紧接着影帝级别的演技瞬间开始狂飙:“首领,既然这个祭品已死,那我们只好重新选拔一名心火纯正的祭品了。”
有什么东西自心底生根发芽,红发男子目光灼灼,像是嗅到了白捡来的契机。
朗恩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褚辞扔到了班森的背上,微扬起锋利的眉,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选拔?”
“三日后,在丹希幽林,谁可以斩杀五个半兽人,将头颅送到部落里,谁就是胜利者。那么他也就成为了拯救整个部落的英雄,以身供奉给神明的幸运儿。”
神坛上的其他长老都处于震惊中无法自拔,混乱的场面令他们下意识地附和道:“是啊,格纳神司的办法不错。”
朗恩顿了顿,才点头答应。
临走前,首领大人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奥布里怀里的葛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