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策马疾驰,倒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云初只管骑在马上,吹着紫竹笛,由着性子将各种曲子大改特改。自那一曲奔放的《凤求凰》后,他倒也脸皮厚了起来,吹着各种诉说相思的恋曲。他都这么大胆了,如果欧阳澈还不行动,那他也只剩下直接扑倒这一招了。
他居然也会这种想法,这在不久之前他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恋人这一辈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变得别扭起来,他也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爱情需要争取,恋人不过来,他就自己过去!
快马前行,春日的疾风,带着冬日遗留的寒意,这么迎面刮来,让整个身体都浸满了凉意。欧阳澈搂着自己的手紧了些,两人身体也更加贴近。但那人的体温却让他浑身发热,开始心猿意马,微微情动起来,可后面那人倒是非常柳下惠,目不斜视、纹丝不动、闷头赶路。
云初气不过!上辈子他也非常能忍,这辈子似乎变本加厉了。
云初有些不怀好意地蹭来蹭去,倒是得到了他想要的反映,但欧阳澈伸手在云初纤腰上轻轻一掐,酥麻的电流从腰蔓延到脊椎,然后直接上走,刺激着大脑,云初过度敏感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
”老实一点!”沙哑的嗓音压低了音量在云初耳边轻轻诉说,带着几分危险、几分忍耐。对方火热的嘴唇贴近耳垂,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触碰着、摩擦着、故意挑动着。等到云初满面潮红真动了情,欧阳澈又是一脸清明的维持柳下惠状态。
”你欺负人!”云初抗议道,虽然这家伙没有记忆,但对他身体每一个敏感部位却记得相当熟悉,居然就这样败给他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呀?”欧阳澈无奈感叹着,心上人若是再继续逗弄他,说不准自己就兽性大发在马上就把他办了!但他不希望心上人后悔。
他欧阳澈三生有幸,能与爱慕之人两情相悦,可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他。
欧阳澈又叹了一口气,感叹世事无常。
他告诉自己不该耽误心上人,那人天纵英才、仙人之姿,有岂能屈就于他?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心上人一片深情,自己这般连个理由都不敢说地拒绝岂不是辜负了他?也伤害了他?到底该怎么做?!
欧阳澈心中纠结万分。
***
黄昏时分,他们路过了一处驿站。思索再三后,还是另外要了一匹马。
共乘一骑云初倒是觉得温馨、浪漫、非常有情调。可他的马受不了,速度也明显受到影响。而且,和恋人身体贴在一起,总是想些有的没的,他忍得也很苦。
进了驿站之后,这里面忙活的官员本也没拿他们当一回事,但云初亮出了秦子穆的青铜令牌,态度就变了。
见到那一个穆字,官员立刻惊魂失色,然后才狗腿地活动起来,必恭必敬为他办事情。至于他们去哪里,办什么事情,驿站官员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挑了一批温顺听话的快马,交到了云初手中。
云初将新马交给欧阳澈,乘着夜色尚未降临,他们紧接着赶路。
等到夜色黑尽,他们刚刚进入一片树林,云初本想借着的星月亮光前行,却被欧阳澈劝解。两人就树林的空地边生火,歇了脚。
欧阳澈体谅云初这些日子铸剑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又赶了这么时间路。于是就让云初原地休息。夜间打猎,寻找水源的事情就主动承担了下来。
云初在欧阳澈离开之后,就习惯性打坐运功,然后他发现,原本在神元内杀气腾腾的水灵和火灵都安安静静的。
今天他确实在音律上面下了一番功夫,能让躁动的灵气安顿下来最好不过。
休息了不过一刻钟,云初又感到有些寂寞。
春夜寒气很重,一阵凉风袭来,也让他感觉到意思凉意。他开始怀念欧阳澈身体的温度。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粘人,但那个人至今没有给他肯定的信号,又怎么让他放心?
早些时候,他眼看就让欧阳澈松动了,却莫名其妙又被拉开了距离。云初不想逼得对方太急,却又不想给太多时间让他犹豫。
他认真思索着感情问题,而他护送的镇国之宝定秦剑就被草草扔在地上,无人理会。
***
半个时辰之后,欧阳澈才折返回来。
这大晚上,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打了两只野兔,又从河里捞了几条肥美的鱼,配上一些新鲜红艳的野莓,居然是一场大丰收。
欧阳澈将洗得干干净净的水果和野莓交给云初,自己则动手烤鱼。兔子和鱼都已经处理好了才带回来,没有留下一点血腥的气味,直接上架就烤了起来。
云初慢条斯理地吃着野莓,目不转睛看着自家男人忙活。
野莓个头非常大,香甜可口、鲜嫩多汁、酸甜适度,很对云初胃口。吃了一颗,云初又挑了一个个头最大色泽最红的往欧阳澈嘴里塞。
欧阳澈愣了愣,便大方张开口,接受云初喂食。这野莓很香甜,比野莓更甜美的是心上人指尖的味道。
云初的食指轻轻扫过欧阳澈的舌尖,微微退却之后,又在欧阳澈双唇上轻轻摩挲。这次可不是他故意想要去色|诱,而是他突然发现,在这火光之下,欧阳澈的唇变得非常好看,忍不住就动手摸一摸。
云初双唇微微一张,似乎说了什么,但欧阳澈没听清,他只是呆呆看着云初那张被篝火映红的脸庞,那张脸写满了诱惑。备受信赖的自制力,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
欧阳澈极力按下心中冲动,强制自己将注意力放回到食物上面。
惨了,有一条鱼烤焦了!
***
吃罢晚餐,将垃圾处理掉,两人就靠在树下休息。欧阳澈本来没打算靠这么近,他的意志力已经开始瓦解,可心上人靠了过来,他不忍心拒绝,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冷!”云初是真的感到寒冷,但也不过些许凉意。以前冬夜寒冷,手冰脚凉的他就很恶劣地借用恋人的体温。现在他还是忍不住往欧阳澈怀里钻,那人滚烫的身体正好温暖了他,被恋人拥入怀里感觉是那么的温馨,那么幸福。云初合上眼,嘴角忍不住上弯。
欧阳澈见云初的好心情,也不忍心破坏。伤害他的事情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做不出来的。他就这么老老实实抱着他,如果云初不嫌烦,他甚至愿意就这么抱着他过一辈子。
”你给我吹只曲子吧。”云初提议道,头有点痛,睡不着。
欧阳澈应下,想了想,就吹了一首《苦行道》,欧阳澈的原意是这曲子舒缓有助于睡眠,但云初不爱这曲子里面的悲戚。凄凄惨惨好不悲凉,还是哭死去恋人的,人间大悲!这对致力于让欧阳澈面直面感情的云初而言非常不吉利!
”换!”云初没好气地说道。
好吧,这曲子没选好,是他的错。欧阳澈换回了一首《妆台秋思》,这算是他们的定情曲,总能安抚他吧?
可云初也不喜欢这曲子里面的哀思,他就不能选点欢快吉利讨喜的曲子吗?
”我要听《凤求凰》!”云初直接点曲子,他不再相信欧阳澈选曲的能力。
欧阳澈一脸无奈,但云初一直在他胸前蹭了又蹭,也只能有扬起紫竹笛,满足云初的要求。
然而这一曲热烈的求爱曲子,到了欧阳澈手下却有了几分求而不得的苦涩和刺骨的疼痛。似乎他一个人陷入苦恋,却不得看着心爱之人远走。没有激昂的爱恋,只剩下深沉的痛苦和无尽悲凉。
云初本想再次切换,但他突然就明白了。就算自己点那些欢乐跳脱的曲子,欧阳澈都能吹出哀愁来。笛子在云初心中本是最欢乐的乐器,可他从未听欧阳澈吹过快乐的曲目。哪怕那一晚,他们合奏,欧阳澈的笛声虽有愉悦,却从未开怀,总是带着哀伤。
乐声似人,若非欧阳澈心中苦楚难耐,他的乐章又如何总是挥不尽的哀愁,而这《凤求凰》为何又如此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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