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
“是!”两个寺人赶紧上前,把还伏在地上磕头的红珊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
红珊这一闹,四巧便一时没有对贺玉菡行刑,转过头来,直愣愣地看着邓太后与红珊。
邓太后处理完了红珊,看见四巧站在贺玉菡前边,并未动手,忙怒道:“四巧,你还不快动手,还在磨蹭什么?”
“是。”四巧见邓太后动了怒,慌忙转过身来,对着贺玉菡行了一礼,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得罪了!”
贺玉菡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含泪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邓太后,眼睛也不见眨一下。
看见贺玉菡这般倔强的模样,邓太后心头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叫道:“四巧,动手!”
“是,太后!”说罢,四巧伸出手,对着贺玉菡便一个巴掌招呼过来。许是畏于贺玉菡的身份,四巧动手的时候还是留了几分力道,打在贺玉菡颊上虽是“啪”的一声,但那白嫩的皮肤只微微泛了红,连手指印都未留下。
见状,邓太后显然很不满意:“四巧,你是在掌嘴还是在挠痒?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办不好,我看你那双手也无需再留下来了。”
听到邓太后这话,四巧心头一慌,再下手时,便用了十成的力道。
挺直着身躯的贺玉菡生生受了这一巴掌,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脑袋里也是“嗡”的一响,眼中似有金星冒出,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人随即摔倒在地,双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贺玉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颐延宫了。刘郢正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她。
他看见她睁开了双眼,知道她醒了,对着她温柔的一笑,轻声问道:“阿妤,你醒了?”
看见刘郢陪在自己身边,听到他如此温柔的问话,又想到自己在天寿宫受的委屈,她的眼眶一下红了,对着他轻声一唤:“阿元……”话音未落,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经过这两月的朝夕相对,在她心中,刘郢已经成了她最亲密的人,她在这宫里唯一可以倚靠的人,也是唯一能够尽诉委屈的人。
刘郢见状,慌忙为她拭泪道:“阿妤,别哭了,小心身子。”
“嗯。”贺玉菡点了点头,想要收泪,却怎么也收不住。在大司马府,她一直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何曾在大庭广众下受过这种委屈啊,念及此,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刘郢赶紧劝道:“阿妤,你别这样。你可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啊?”听到这话,贺玉菡抬起头来,一脸的莫名其妙,“孩子?什么孩子啊?”
刘郢爱怜地为她擦去颊上的泪水,轻轻一笑,说道:“当然是我们的孩子啊。”说罢,他伸出手,在她腹上轻轻抚摸着。
贺玉菡愣了愣,问道:“我,我有身孕了?”
“嗯。”刘郢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眼角眉梢皆带笑意。看得出来,他此时真的很欢喜。
听到这个消息,贺玉菡心头也是欣喜不已。孩子,她与刘郢的孩子,一想到此,原本萦绕在心头的委屈和伤心全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难以言说的喜悦。
她望着刘郢,傻傻地问道:“我,我真的要做娘亲了?”
刘郢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捏:“是我真的要做爹爹了。”
许是他太欢喜,手不知轻重,捏在她红肿的面颊上,让她忍不住痛呼一声:“疼!”
刘郢一惊,赶忙把手缩了回来,说道:“对不起,阿妤,我弄疼你了吗?”
“不疼了。”贺玉菡轻轻揉了揉了自己的脸颊,微笑着看着她。
“肿成这样,怎么会不疼呢?”刘郢的手指轻轻在她红肿的面颊上抚摸着,一脸的心疼。
“我,我真的没什么事。”贺玉菡低下头,涩然一笑,说道,“我今日惹了太后不高兴,她要罚我,也,也是应该的。”说罢,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你不用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刘郢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叹一声,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只怪邓贵人生事。”
“邓贵人?”贺玉菡一愣,“哪个邓贵人?”难不成刘郢后宫里还有一个贵人,是自己这个做皇后所不知晓的?
“还有哪个邓贵人。”刘郢转眼望向贺玉菡,一脸平静地说道,“自然是邓乐菱啊。”
“什么?”贺玉菡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你将慧妃贬为贵人了?”
“嗯。”刘郢看贺玉菡一眼,似乎在说她大惊小怪。
“那,太后不会生气吗?”贺玉菡不敢相信。
要知道,邓乐菱原本是正二品的慧妃,一下贬为正七品的贵人,这可是足足降了十级啊。邓太后会答应刘郢这般贬她嫡亲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