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稣一想到这具身体曾经和那么多男人发生过关系,就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把自己丢进漂白液里泡上三天三夜。但他并没有丝毫指摘这具身体前任使用者的意思,毕竟每个人的生活理念都不一样,有的人开放,有的人保守,这都无可厚非。
他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接了好几捧凉水扑到脸上,给自己降温。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叶颦打来的。
“稣稣,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和嘉宇一起在外面玩儿呢。”
叶颦静了两秒,说:“嘉宇喜欢的人寒假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你好好安慰安慰他。”
叶稣关掉水龙头,说:“好,我会的。”
“但也别玩得太晚,早点儿回家,免得大哥担心。”
“嗯,一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擦干净脸上的水,叶稣转身往外走。
握住门把手往里拉,门没开,他以为自己弄错了方向,又往外推,门还没开,接连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他一下子就慌了。
心脏咚咚乱跳,呼吸急促起来,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
“有没有人!开门!”叶稣大力拍门,声嘶力竭地喊:“开门!快开门!有没有人!开门!”
他完全没有想起来用手机给同伴打电话求救,只是一味机械而徒劳地拍门呼喊。
很快,他开始感到窒息,喉咙仿佛被人用力捏住了,无法呼吸,发不出声音,与此同时,力气也迅速消逝,四肢发软,他贴着门滑坐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清,灭顶的恐惧让他的意识开始混沌,并出现可怖的幻觉,但他依旧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有气无力地拍着门,含混不清地求救:“开门……求求你们,别这样……开门,我好害怕……阿又,救救我……救救我……”
没有人来。
叶稣终于支撑不住,颤抖着倒在地上。
扎根在潜意识里的恐惧从漆黑的深渊里爬上来,生出无数看不见的触手,撕扯着他的皮肉和神经,令他痛不欲生。
“阿又……阿又……”
他无意识地呼唤着悲惨人生中唯一的希望,绝望地等待着他的拯救。
就在他被拖进深渊的前一刻,他看到了一片白光,白光笼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但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是阿又!
阿又来救他了!
无边的恐惧潮水般退散,意识渐渐回笼。
叶稣伸出手,用尽全力抱住眼前依旧模糊的人影,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来了……太好了……”他呜咽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一定会保护我的……”
季洛甫喝完一杯rustynail,仍不见叶稣回来,放心不下,便到洗手间找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叶稣正坐在地上靠在陈又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哭,登时大怒,立即把叶稣从陈又身上扒拉下来抱进自己怀里,冲着陈又吼:“你他妈干什么呢?!”
陈又站起来,看了一眼半昏迷的叶稣,说:“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地上,然后把他扶了起来,仅此而已。”他顿了顿,又说:“他似乎有幽闭恐惧症。”
季洛甫从来没听说叶稣有这个毛病,半信半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见他脸白如纸,满头大汗,心里一紧,轻唤:“叶稣,醒醒。”
叶稣睁开眼,眨了几下视线才恢复清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陈又。
“阿……”他旋即意识到不对,改口:“陈又,谢谢你。”
陈又冷淡地说:“你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季洛甫心急地问:“你又没喝酒,怎么会倒在洗手间?”
叶稣扶着他的手臂站直身体,声音虚弱地说:“出去再说。”
季洛甫只得半搂半抱地把他带出洗手间。
陈又看着叶稣的背影,眼神写满疑惑。
回到座位,纪嘉宇被叶稣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洗手间怎么搞得跟被强了似的?”
季洛甫压着火气说:“你会不会说话?”
叶稣握住纪嘉宇的手臂,说:“嘉宇,我觉得不太舒服,你送我回家吧。”
季洛甫抢先说:“我送你!”
“不,”叶稣说:“我要嘉宇送。”
纪嘉宇见他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样子,十分担心,扶着叶稣站起来,说:“好,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绕过季洛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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