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后面那个字,荀玉卿倒没有反应过来,可岁栖白写的那个怎字,他却清楚的很,便也猜到了岁栖白是要问什么,便摇了摇头,他可不会写字,不能像岁栖白那样表达。
也不知岁栖白是不是感觉出荀玉卿不会写字,或是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便没有再说,而后他又在荀玉卿掌心之中写了一个‘等’字,这便将黑布重新系起,持着剑,一步步自黑暗之中走了出去。
“是你。”
金蛇咕咕的笑了起来,他立刻调转过身体来,身体的每一寸也都瞬间绷紧了起来,那条雪白的药蛇吐着信子,守在金蛇身旁。荀玉卿在黑暗之中瞧得清清楚楚,金蛇有些紧张,他的胸膛起伏的颇为厉害,惶恐与恶毒之情跃然于脸上。
其实金蛇心里怕死了岁栖白,这世上每一个做了恶事的人,恐怕没有不怕岁栖白的。但是金蛇一想到自己能够打破这个神话,却又忍不住洋洋得意了起来。
谁能抗拒打破一个神话的诱惑力呢,尤其是杀死岁栖白这样的男人。
对男人而言,金钱,名气,权力,女人,都是他们内心深处难以抑制的*,而杀死岁栖白,却是一种令人战栗的快乐,摧毁远远比自己更强大,更令人心生向往的人,金蛇光是想到往后江湖中会流传自己杀死岁栖白的消息,就忍不住感到兴奋。
“几天前,你完好无缺的来到蛇窟,却坏了一双眼睛,还中了毒。”金蛇的声音隐隐约约有点因为兴奋而荒腔走板,他压抑的声线颤抖着,藏匿的恐惧与渴望,“你这次不但瞎了,又被毒耗尽了精力,还想与我斗?”
“你听起来有点害怕。”岁栖白冷冷道。
金蛇的神态顿时扭曲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原状,阴森森的低低笑了起来:“不……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岁栖白,我在想该怎么杀了你才好,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他拖长了音调,似是刻意想要令这段沉默使岁栖白感到不安一般,“足够匹配你的死法。”
尽管说话狠辣,可金蛇却并不敢走上前去,只是驱使着药蛇往前游去,那条极听话的巨蛇移动的速度慢得不可思议,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它吐信子的那几声。
荀玉卿尽管没有饲养过蛇类,也并不喜欢爬虫,可他对蛇的了解却不像寻常古人那么少,蛇是一种很危险的动物,它们除了毒牙,通常的攻击方式就是绞杀,而且一旦距离足够近,蛇类暴起缠住了身体,只会越缩越紧,岁栖白再有绝世的武功,恐怕也没有用武之地。
药蛇悄无声息的接近着岁栖白,可岁栖白仍旧没有要荀玉卿出来的意思,他只能耐着性子,咬着牙,死死的抓紧手中的链剑。
“这条蛇,你想必养了很久了。”岁栖白忽然道。
金蛇的脸色一白,鼻尖隐隐渗出了汗珠,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打滚,发出意味不明的响动来。
药蛇也迅速停了下来,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
要不是油灯就在金蛇的脸旁,将他脸颊上的每一块肌肉抽动都照得无比清晰,也许荀玉卿会以为那在金蛇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是自己的错觉,他甚至还隐隐打了个寒噤。
“你……你不是已经瞎了。”金蛇嘶哑的声音与蛇类听起来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岁栖白慢慢走上前去,恰好相反的,是之前还大放厥词的金蛇居然步步退后,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我岁栖白,即使耳聋眼瞎,然三尺青锋在手,未曾言败。”岁栖白冷冷一笑,自鞘中拔出一泓秋水盈光来,剑身刚一出鞘,便好似银光乍泄,清月飞霜,叫人不敢逼视。
高手之间的过招,尤其是实力相当的时候,通常便不是比技巧,比招数,而是比心态。
如金蛇这般,还未开战,便已泄气,已是必输无疑。
更何况他的实力,也远远及不上岁栖白,休说实力相当,加上那条药蛇,怕是也只与岁栖白勉强打个平手,但瞧岁栖白之后还能逃出洞窟,想来金蛇的实力,约莫不会高强到哪里去。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人醉心于一样东西,其他方面自然是很难有所建树的。
荀玉卿依旧躲在黑暗之中,因为他忽然发现,金蛇虽然神色惊恐十分,可是那条药蛇却全无后退的意思,若是金蛇想要牺牲药蛇打岁栖白一个措手不及,待人蛇纠缠之际,在旁夹击,恐怕就是岁栖白,也要中招……
他不自觉的,慢慢将链剑的剑柄,又握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