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东西,不只是女人才有,男人也有。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很准。只不过大多数男人都十分粗心,并不在意那些在脑子中一闪而过的直觉。
宋浅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烧茄盒,放进嘴中细嚼慢咽。嗯,味道还不错,就是淡了点,最近同苏潜一起吃饭,她的口味也变得重了起来。
在宋浅的对面,坐着一个男的,平头,浓眉大眼高鼻梁,面庞白皙,棱形唇水润嫣红。如果再戴上口罩,那就和大红提供给警方的画像是一样的了。
苏潜和许熙然也就找到了画像眼熟的原因。
男人的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下面,看得十分认真,似乎宋浅的每个动作都十分赏心悦目。
“怎么,你不吃吗?”被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宋浅终于受不了,抬起头看向对方,表情却是十分平静。
男人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就好。”说完仍然盯着宋浅看。
宋浅被他看得没了胃口,放下筷子,靠到椅子的后背上,也盯着他看。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和满桌子的美食,对视。各自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对方。
终于。男人笑了一声。“呵。”
宋浅挑挑眉,像是在询问他:笑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男人问宋浅。
宋浅没有回答,依然盯着他的眼睛看,许久才开口,“有水吗?”
“有,等等啊。”男人站起身,亲自去客厅倒了一杯白水过来,放在她的面前。
放下水杯的时候,突然笑了,“你也真是心大,给你东西就吃,给你水就喝,不怕我害你吗?”
宋浅放下喝了一大半的水杯,抬眼看他,“你会吗?”
宋浅认真地看向男人的眼睛,不带丝毫试探,又问了一遍,“你会吗?”
男人摇摇头,“我不会,你知道的,我不会。”
宋浅捧着杯子,坐在位子上打量着这个房子。格局和2202似乎是一样的,只是布局更加开放。
所有的墙都被打开,只留下承重的柱子,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珠帘分隔开每个空间,即便是洗手间,也是用细细密密地珠帘围起来的。
正中间的懒人沙发,东边的榻榻米,南阳台的吊篮和摇椅,北阳台的厨房和餐厅,还有东西南北四面照片墙。
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又那么陌生。这是她和许蔚然构想的新居设计。
宋浅扯扯嘴角,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嘲笑。
对面的男人当然注意到她的笑,有些无奈,“五年了,第一次对我笑就是讥讽?”
话音才落,水柱扑面而来,接着就是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你也知道五年了!”
泼了水摔了被子的宋浅站起来,同时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整桌的东西哗啦一下,食物混着瓷片,碎成一片狼藉。
门“咣当”一声开了,外面有人冲进来,“特因!”
男人冲他们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出去。来人犹豫了一下,才恭敬地退出门外,并带上门。
“呵,抱歉,”等人走了,宋浅才把撇过去的头转回来,语气中丝毫听不出抱歉的意味,“我忘了,你现在是特因了,不是曾经的许蔚然了,不是了……”
说着,刚刚擦掉的眼泪,再一次从眼眶滑落,掉在地上的碎瓷上,像她的心一样,再一次经历伤心欲绝四分五裂。
从中午过后,苏潜心中的那点不对劲儿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时不时的就突然心悸一下子,无法集中精力做事。
“怎么了你?心神不宁的?”涂然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苏潜。
苏潜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集中精力。”
“时不时觉得心慌慌地?”涂然问他。
苏潜点头,“是的。”
涂然:“是不是难以集中精力?”
苏潜点头。
涂然:“是不是总想看手机?”
苏潜再点头。
涂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是陷入热恋的症状啊!”
苏潜:……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总觉得有些事要发生,心里真的慌慌的。”苏潜急着解释,“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行,我得回家一趟。”说完提着包就跑,涂然根本来不及叫他。
苏潜一路回到家,将车子停在自己的停车位,宋浅的黑色jeepsuv依然停在她的车位上,和刚从修理厂开回来那天一样,动都没都过。
苏潜暗暗松了一口气,提着包进了电梯。
22楼的走廊和平时一样,安静而空旷。苏潜打算先回房间放下衣服和包,再去隔壁找宋浅。刚从包里找出钥匙,还没等开锁,苏潜突然瞥见挂在墙上的壁画歪了,他伸手扶了一下,将之扶正,才转身继续开锁。
开了锁,门推开一半,苏潜又从里面退了回来。
不对!壁画歪了,以宋浅的观察力和强迫症,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并且不给摆正呢?
苏潜站在宋浅的房门,敲了两下,“宋浅?宋浅你在家吗?”
没有声音。特别安静。
苏潜找出钥匙,将门打开,走进去。客厅是空的,杂志笔记整齐地摆放在茶几的右上角,厨房和餐厅没有人,卧室是空的,床被铺的整齐干净,风从窗户吹进来,吹起垂在床边的纱帘,复又落下。
宋浅,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