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1.27

眼前晃了晃：“喂！”

    眼前的人别晃得回了神，终于反应过来此刻的状况，微赧地笑笑，回答莫笛的问题：“我叫苏济善，凌大文学系的学生。”

    原来叫苏济善啊。名字倒是挺好听的。莫笛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琢磨着怎么开口要电话号码，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句：“苏哥哥！”

    莫笛和苏济善同时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直直地冲了过来。莫笛以她二十年的经验打赌，她的目标绝对是苏济善的怀抱。

    莫笛决定日行一善，于是脚下挪动，堪堪在女孩子冲到跟前的时候，替苏济善挡了这个拥抱：“哎哟，姑娘，你吃什么长大的啊，这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可撞死我了！”莫笛揉着自己的手臂，夸张地说道。

    苏济善听了，里上前一步扶住莫笛的手臂，关切地问她有没有问题，要不要去医院。然后看向女孩子，让她对莫笛道歉。

    旁边那个小女生已经泫然欲泣了：“苏哥哥……”看到苏济善没有理她，又跺了一下脚，含嗔带怒地提高声音：“苏哥哥！”

    莫笛忍不住抖了抖，抖掉一地的鸡皮疙瘩。然后转头看向苏济善，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我没事的。你们如果有事就先走吧，一会儿我家人就来接我了。”

    苏济善半信半疑：“真的没问题？”

    莫笛坚定地点头：“真的没问题。”心里想的却是：你快走吧，不然一会儿我爹忍不住要下车揍人了。

    苏济善也的确是真的有事，在确认了三遍莫笛没问题后，才带着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离开机场。

    等人上了机场大巴离开，莫笛立刻拖起行李箱就跑，才跑出去十几米就听到背后有人追上来：“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莫笛回头一看，妈呀！老爹追上来啦，快跑呀！

    莫笛用了吃奶的力气往前跑，但是最后依然没有躲过老爹的“追杀”，被拎着耳朵拽回了车上：“跑啊，你倒是跑啊？有能耐跑，你就有能耐别回来啊！”

    莫笛一手坐在真皮座椅上，双手捏着两个耳垂，低眉顺眼：“没能耐。”

    莫念同偏头看了她一眼，到底忍不住叹口揉揉莫笛的头：“是我没能耐。”

    父女两人沉默了一路回到家，一进屋房门一关，莫笛就撇下莫念同登登登冲上楼去了，莫念同面色复杂地看着客厅中央的行李箱：这是连话都不打算跟自己说了么？还在气自己要她接手莫氏？

    念头还才在脑子里转一圈，还没飘出去就看到莫笛一脸舒爽地从楼上下来了。

    “可憋死我了！”莫笛走到茶几旁边拿了个苹果啃起来，“凌城的交通更糟糕了，在晚到家几分钟我就要尿裤子了！”

    莫念同站在原地好笑，他刚刚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待转身看到莫笛瘫坐在沙发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她两句：“好好坐着，哪里像个大姑娘，动不动就尿啊屎啊的！”

    莫笛撇嘴：“爹，你也别说我，要不是我妈，你不也一样？我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样学样！”

    莫念同此刻十分赞同自己老婆生前训斥莫笛的那句话：你怎么不跟个好人学呢！

    话到嘴边又想起来这不是把自己绕进去了，就改口说道：“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莫笛啃苹果的动作一顿，两秒之后对着茶几边的垃圾桶吐完了口中的苹果，恨不得把肚子里的也呕出来。

    吃过晚饭，莫家的管家和工人做好清洁都各自回了房间，父女二人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电视开着并没人看，音响中流淌着德沃夏克。

    莫笛依然保持着葛优瘫的姿势歪在沙发里——刚从美帝飞回来，她的时差还没倒回来，正是越晚越精神的时候。

    莫念同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里在剥一个柚子。莫念同把剥好的柚子都堆进一个白瓷骨碟中，放到莫笛的面前，莫笛立刻伸手吃了起来。

    莫念同看着她这副样子，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有说出话来，站起来在莫笛头上揉了揉，慢慢朝自己卧室走去。

    莫笛吞下一口柚子果肉，含糊地喊了一句“爸！”

    莫念同回过身来，就看到莫笛跪在沙发上面对着自己，双臂张开着，嘴里喊含着柚子果肉，两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莫念同向前走一步拥抱住莫笛：“欢迎回家，我的女儿。”

    莫笛在莫念同的肩膀上蹭了蹭侧脸，然后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晚安，老莫同志！”

    “没大没小！”莫念同嗔了一句：“早点休息！”

    夜深人静，客厅东墙上挂着一副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对着父女俩笑：晚安，我亲爱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