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缓缓说道:“真是万幸万幸,将军今日算是带着西华侯府和众将士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什么?”石瞻听的一头雾水。
“今日陛下是不是一再表示要传位于将军?”
石瞻点点头,问道:“先生怎么知道?”
“问题就在这里啊!”秦怀山顿了顿,说道:“陛下这是试探将军你有没有称帝之心,若是将军今日接受,想必数万将士和西华侯府几十口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陛下找各种理由屠杀殆尽,您就算不死,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这是为何?陛下与我父子情深,我对他也从未有过二心!”
秦怀山摇摇手,说道:“帝王之术,从来都是如此。将军在陛下心里,终究是汉人,不可能让您继承大统。可是您手握赵国最精锐的军队,在中原又颇具威名,一旦陛下百年之后,传位于其他人,您心反意,岂不是会夺了石氏的江山?”
石瞻听到这里,脊梁骨都一阵冰冷,他没想到石虎居然会这样试探他。
“当年刘玄德白帝城托孤,也曾对诸葛孔明说过同样的话,在老朽看来,这只不过是刘大耳考验诸葛孔明的小伎俩而已!将军南征北战数十年,可谓功高震主,偏偏将军从内心里又偏向汉人,如今的陛下又岂会不心存芥蒂?”
“今日我已经一再表明不愿被立储,陛下该对我放心了吧?”石瞻严肃的问秦怀山。
秦怀山摇摇头,说道:“老朽觉得没那么简单,不知今日陛下是否对将军还说了其他的话?”
“确实也说了其他的,不过说到此事,我还要向先生赔个不是。”
秦怀山一愣,问道:“不知将军说的事与老朽何干?需要将军如此?”
“陛下意欲给小闵安排一桩婚事,是燕王的长女,我觉得不妥,便谎称小闵已经与令媛定下亲事,想以此来拒绝,不曾想惹的龙颜大怒!”
“这个……”秦怀山有些尴尬,连忙笑着掩饰道:“无妨无妨,将军也是无奈之举。”
“但是陛下执意要定下这门亲事,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事还是不可过于违背圣意,否则怕是对将军不利。”
石瞻微微侧身,看着秦怀山,郑重的问道:“我有一事,想听听先生的意思。”
“将军请说!”
“我虽然眼拙,但是也看得出犬子与令媛情投意合,只是向来敬重先生,轻易与先生讨论此事,或许有些冒昧,现如今我既然已经在圣上面前开了这个口,不如所幸假戏真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秦怀山看了石瞻良久,缓缓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让这两个孩子成婚?”
石瞻点点头,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两个孩子本来就你情我愿。只要先生同意,等小闵回来,我带他去面见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
“将军,老朽以为不妥。”秦怀山摇摇头,看着石瞻皱着眉头,连忙解释道:“将军不要误会,老朽并非是拒绝将军的美意,就像老朽刚刚说的,圣意难违,尤其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君心难测啊!”
“难道先生也认为,我应该让子孙后代成为真正的胡人?”
“将军身在朝堂,有些事肯定会身不由己,所以该有一些取舍。”
“我担心的就是一旦家中有了胡人,便真的要卷入朝堂纷争之中。这么多年我常年在外领兵,就是不想掺和这些是非,这才是我自己当初执意不愿接受陛下赐婚的原因,更不想小闵也接受这样的安排!”
“将军,您已经封侯拜相,位极人臣,手中又有数万精锐之师,难道您以为自己还可以独善其身,凡事做到置身事外吗?”
石瞻沉默不语,他清楚的知道,独善其身纯粹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而他一生征战沙场,只因为自己流的是汉人的血,想尽可能的保住中原汉人最后的生存空间。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