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钱。
晚上,她继续在城市里捡废旧品。
存啊存,存啊存,她有个小梦想,租个在地上的房子。
那天晚上,捡了尤其多的瓶子的她回到了地下室,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翻动过,她存的钱没有了。
钥匙只有她和房东有,房东不承认自己拿她的钱,可她看到了房东家里桌子上的易拉罐,是她藏钱的地方。
“我没拿你的钱,那间地下室要租出去给别人了,你明天收拾东西走吧。”
温如来到外面的小餐馆,七岁之后她就没有来过的地方,她用今天干活拿到的钱买了热乎乎的饭菜。
温如回到地下室,房东再一次催她。
她关上门,吃干净的饭菜。然后砸碎了玻璃瓶,将一片锋利的玻璃片拿在手上,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生活是没有希望的,还不如死了。
死了就没有痛苦了。
冰冷的玻璃片已经戳进柔软的皮肉中,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戳破皮、戳进肉里。
那一瞬间,温如看到地上被吃光的饭盒,盒盖上还挂着一条白菜丝。
“阿齐!”
温如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扔掉手中的玻璃片。
悲伤、苦楚、无力和绝望也似一阵一阵的海浪袭来。
“自杀吧,自杀吧。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解脱了。”和蔼亲切的声音在温如脑中回响,轻轻柔柔撩动她的神经。
温如抬起头,大喝一声:“谁在搞鬼!?”
她的一只眼脱眶而出,看到了站在房间一角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大婶,只是大婶现在的模样跟在楼阁里时不一样,她穿着破旧、不合身的男士外套,里面是脱了线的毛衣。她的脸浮肿憔悴,背脊弯弯,左手手腕上有一道伤口,一直在滴着血。
“死了就好了,难道不该死吧?活在这样的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大婶幽幽说道。
眼珠重新飞回温如的眼眶中,她发现如今她的意识和身体都是自己的。
“我要离开这里。”温如不想跟她废话。
“死了就能离开,死了就能离开这里,就能到快乐幸福的地方去。”大婶右手举起一片玻璃,想要递给温如。
温如一道黑色的风刃扔出,将那片玻璃打掉,“不要逼我杀了你。你现在的日子难道,生命可没有第二次,再死一次就真的没了。”
看到温如的手段,大婶有些怕了,她发现自己实在诱惑不了温如自杀,选择了放弃。
温如周围的场景一变,她出现在一个温暖的房间内,正中的桌子上备了好酒好菜,放了两双碗筷。
大婶又变回那副白白胖胖的模样,她笑眯眯地说:“孩子,坐下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温如的目光落在那盘醋溜白菜上,突然问道:“没有希望就要死吗?”
大婶笑眯眯地拿起碗筷,夹了一块肥嫩鲜美的鱼肉,“不死的话,就要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灭,这比死还要难受。”
温如紧咬双唇,大婶说得没错,活着更难受,要一次一次的面对希望的破灭。
没有吃那些东西,温如转身离开了房间。
大婶放下碗筷,叹了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失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