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坛的婚事是定在年前完婚的。
卓氏拿着黄历翻了几宿,在沈二老爷沈则正被烦得头都大了之后,老侯爷拍板定下了日期,二十二大婚,提早十多天下聘,两方都有时间准备,
腊八前一日,沈若芳和沈若芸拿了明日的衣服首饰找上来的时候,卓氏才傻眼。
上旬基本没有太好的日子,这下聘的日期就干脆定在了腊八节,吃过了腊八粥,甜蜜喜庆,也算是好兆头。
灯光通明,映照地非常清楚。
卓氏的脸色异常难看。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嘉坛下聘,总不能说没个兄弟吧。沈家又不是没人。”卓氏之前想好了,沈嘉坤和沈嘉和里面有一个人在就行,这也是下聘的日期拖到腊月的原因,之前这两兄弟都不在。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回来了,偏偏这日子同宝华公主的请宴日期撞上了。
老夫人微微皱眉,对余妈妈说道:“让大家都过来吧,腊八粥先提早吃上,你亲自去一趟梅院。”
一个卓氏,老夫人并不在乎。
只是这沈嘉坛到底是沈家的子孙,定亲的对象是吴翰林家。明日若是只沈嘉坛一人过去,怕是落了一个沈家无人的情况。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哪怕兄弟间隙,在外头也得表现出兄友弟恭的一幕。
沈家再不能受名声所累。
这也是卓氏理直气壮来找老夫人的原因,否则她一个庶子媳妇,面对强硬手段的婆母只能战战兢兢。
“下雪了啊。”沈妙珠听到似水一声低呼,忙探出脑袋去看。
满天的雪花飘荡而下,到处白茫茫。
这雪下得急了。
沈妙珠看着新鲜,她来京都这些天可是第一次遇见下雪。
沈嘉和让白齐去泡一趟,让府里送了马车过来,这样的雪天想要走路过去是不可能的,坐轿子的话也怕底下人打滑。
“去拿了披风过来。”沈嘉和吩咐春草,一旁的珍珠听见说道:“不用回去拿了,我上次整理箱笼,有看到姑娘的织锦缎面的披风。”
“是豆绿色那件?”春草问了一句。
珍珠想了一下:“可不就是豆绿色,奴婢这就去拿出来。还是夫人说姑娘院里不缺这几件,还不如留在这里有用到的时候。”
沈妙珠大笑:“我斗篷披风多,回头送几件到哥哥院里。”
“胡闹。”郑氏皱眉。
沈妙珠吐了吐舌。
这声名雷人啊,哪怕是嫡亲的兄妹也是要避嫌,好在大部分的时候,她这个兄长行事不拘一格,全凭心意。
郑氏站在屋檐下望着前方,忧心道:“好端端地怎么就要全家人过去了。”虽说早晚都有请安,但各人时间大致都是不同的,在梅若斋用饭更是少得。老夫人和郑氏属于两看相厌,对沈妙珠这个孙女更是平淡。
“去了就知道了。”沈嘉和望着前方的路,风雪越发大,渐渐看不怎么清楚。
白齐坐在车夫身边,这样的雪天他可不敢贸然驱车,到了车马间侄儿特意寻了十多年经验的车夫。
马车停下来。
沈妙珠回头看了一眼,院中还是没有人出现。
她叫来翡翠:“你去后面催一催。”
翡翠看向郑氏。
郑氏对白齐道:“还有车吗?”
“有的,有的。”白齐回身看了沈嘉和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大声喊打:“那车就在后面呢,肯定是路滑慢了一些。”
郑氏颔首:“回头赏你。”
白齐夸张地作了个长揖。
沈妙珠忍不住一笑,这白齐着实有趣。
翡翠去了一盅茶,才带回冯姨娘和沈若画。
这是冯姨娘第一次和郑氏打了个照面,借着屈膝请安的动作,她看清了郑氏的面庞,忍不住吃了一惊。
郑氏变了又没有多变。
岁月太厚待她了。
眼前的人容光焕发,比十多年前最后一次见到还要来得亮丽。
郑氏没有看她,吩咐下去:“走吧。”
沈妙珠同郑氏上了马车,想了想又跳下来,强拉了沈嘉和上来。她觉得自己刚才是想岔了。第二辆马车不是为了沈若画准备的,一开始就应该没想过这个人,误打误撞地对方占走了马车。
想到这,沈妙珠就不高兴了。
沈嘉和讶然,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不太明白。
兄妹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郑氏在旁边看了半天,莞尔笑道:“你们兄妹这样倒像你们的爹。”
沈妙珠顾不上小性子了。
沈嘉和也难得看向郑氏。
两双相似的眼睛,那么认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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