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不等独孤绍棠回答,径自小手一挥,叮叮提着个食盒和当当一起进来。
叮叮把食盒放在案上,当当忙帮着将里面的一盘子红亮亮的肉取出来,另摆上白米饭和几盘子素菜,摆好筷子。
“爹爹快尝尝,是我教给厨娘做的。”独孤维唯把筷子递给独孤绍棠,满眼期盼催促到。
独孤绍棠摸摸女儿的头,接过筷子夹了块肉在嘴里,咀嚼两下,顿时两眼一亮,赞道:“不错、不错,甜咸适宜,鲜香浓郁,这是爹爹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我们维唯可真能干!”
独孤绍棠夸着女儿,冲杜岩几不可查的抬抬下颌。杜岩会意,连忙站起来,躬身退到一旁。
这一动,独孤维唯立马注意到他。她“咦-----”了一声,道:“这不是那天的老伯伯吗?老伯你身子好些了吗?”
杜岩温言笑道:“多谢小姐挂念,已经好利索了。”
“哦,那就太好了!老伯你坐呀,也尝尝红烧肉吧,保证你从没吃过。叮叮,去厨房给这位老伯伯盛碗饭来。”
杜岩忙摆手道:“多谢小姐,小人用过午饭了。不敢劳烦这位姑娘。”
叮叮回头看着独孤维唯等她定夺。
独孤维唯道:“既然这样,老伯尝几块肉吧。”
叮叮忙夹了几块肉,放在小碟子中给杜岩端过去。
杜岩理解小孩子急于表现的心里,顺从地尝了一口,不由双眉高抬,满脸讶色,由衷赞道:“小人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杜岩所说并非恭维,前朝大周之前,战乱频起,生活动荡不安。好不容易女帝建立大周,其后代君主却都不具才德,边疆连年战乱,导致国力衰退。
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生存都艰难,能活下去已是侥幸,哪有能力去追求礼仪、研究吃穿?
虽时下天下承平,毕竟没有多少年,整个国家尚在休养生息,还远没到可以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地步。
又因时下的吃食不丰,调料也欠缺,烹饪手段简单,所以就是在大户人家和高档酒楼饭馆,也做不出这样浓香满口,肥而不腻的肉食。
“是吧,是吧……”独孤维唯小脸发亮。她知道他没说假话,他说话时面部表情放松,瞳孔毫无变化,这是真诚的表现。
她一叠声说道:“我就说红烧肉很好吃很好吃,可娘就是不让吃猪肉,还说什么猪肉是脏肉,大家闺秀都是不吃的。我十八班武艺都使出来了,娘才勉强答应了。”
她叽叽呱呱一通说,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还十八般武艺,你都用了哪十八般武艺了?”独孤绍棠亲昵的捏女儿的脸,满眼都是笑意。
“撒娇、耍赖、生气、说好话、拍马屁、扮可怜、哭、笑、缠、拧……”独孤维唯真的板着手指一一数起来。
独孤绍棠哈哈大笑,“难为我们维唯了。”
杜岩也不禁莞尔,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又聪明可爱,就是他见了都忍不住喜爱,更何况她的父亲,定是当做性命一般珍爱。
说笑了一阵,独孤维唯像是才想起来,问杜岩道:“老伯怎么会在这里?有事找我爹爹?”
杜岩看了独孤绍棠一眼,见他点头,就躬下腰,以便小小的女孩能够更便于跟自己交流。
“小人那天病的快要死了,多亏遇到小姐,让都督救了小人一命。小人无家无室,孑然一身,愿入府为奴,侍奉小姐。”
独孤维唯听了,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却不说话,只拿眼看她爹爹。
杜岩暗赞,真是聪明伶俐,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自己能拿主意的,什么是自己不该插手的。
独孤绍棠不置可否,道:“说说你在庆州干得事。”
杜岩听他这么一说,知道有几分希望了,但想着自己在庆州设计杀人满门,这般事情怎么好当着孩子的面说。看了独孤维唯两眼,有些迟疑。
独孤绍棠见他能够顾及女儿年幼,心里就有几分满意,“但说无妨,人心险恶,她听听也无妨。我的女儿不能只养在深闺,做个万事不知的蠢货。”
杜岩心下大是赞叹,这独孤绍棠虽娇宠女儿,却不盲目娇惯。也不再顾忌,将自己的姓名来历,如何家破人亡被人拐卖,如何长大复仇的事一一和盘托出。
至于到去吴地抢夺弯刀,被人打伤一路逃窜至弁州,之间的种种事端,及关于末帝幼子的事,一言代过。只说机缘巧合之下,自己黑吃黑得了把弯刀。
他觉得事关重大,不宜随口乱说。暗想等着机会再单独说与独孤绍棠知道。
听得独孤维唯一会儿瞠目结舌,一会儿皱眉纠结。时不时接口:“真是可恶!”“这人真坏!”“老伯干得好!”
独孤绍棠倒是一直面无表情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