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二哥!作甚呢?”就在顺娘走神的当口,有人在她肩膀上一拍,唬了她一跳,赶忙回神去往身后看,却见到陆全嬉皮笑脸地在身后不远处站着。
顺娘还没来得及回话,陆全哦了一声,看了眼站在谢家肉铺摊子跟前收拾刀具等物的谢二娘似乎已经明白刚才喜二哥在干嘛了,原来是在看漂亮的小娘子。
“哈哈哈哈!”陆全忍不住大笑出声。
顺娘被他这一笑,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心道,这陆二郎怎么这样,难道取笑人家很好玩?
肉摊子跟前的谢二娘却是敛了笑,语气不悦地朝着陆全道:“陆二郎,你胡笑甚么?”
不但如此,她还发气似地把一把屠刀在肉摊子上一敲,一点儿都不给陆全留面子,尽管两人还是亲戚。
陆二郎也不给谢二娘面子,两手一抱臂说:“母夜叉,瞧你这泼辣样子,这杨柳镇上的郎君们谁敢娶你!”
“你说甚!”谢二娘闻言柳眉倒竖,顺手抄起肉摊上的一把屠刀就朝着陆全跑过来,那架势让顺娘看得目瞪口呆,觉得陆全还真没说错,像谢二娘这样一言不合就拿刀扑过来,这不是要死人的节奏吗?这可比在河边跟自己跺脚口出不逊之言厉害多了!
顺娘还愣着,在她身后的陆全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前蹿,一边蹿一边对他咋呼:“二哥,快跑!母夜叉要杀人了!”
“……”
后面谢二娘一阵旋风似地追来了!
于是,顺娘傻乎乎地被陆全带着跑起来,后面谢二娘追了他们两个一阵,追不上,只好停下来,喘着气说他们是两个鼠辈,只知道抱头鼠窜,接着在后面娇声大笑起来,引得路人侧目。
不过,这条街上的人大概都知道谢家二娘的脾气,见怪不怪了,大家笑一笑,依旧各自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这一幕落到了出来叫女儿回屋去吃饭的吴氏眼里,免不得叫女儿赶紧回家,接着在饭桌上教训她,女儿家就该有个女儿家的样子,拿着把刀追男人成什么话。这种样子,让那些要娶媳妇的人家看到了,怎么敢替自家儿郎来聘娶她。还有啊,她说女儿明年就要及笄了,必须要改掉以前小时候养成的脾气,别再那么任性和随便,跟镇子上的男子们,别管认不认识的都少要少说话,否则会被人说不检点等等……
谢二娘早就听老娘的这些话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所以习以为常,只管端着碗吃她的饭,夹她的菜,一点儿都不会没胃口。
谢乙呢,也早对自己老婆念叨女儿这些习以为常了,照常喝他的酒,吃他的肉,跟女儿两个人就像有默契似的。
三岁多的谢三郎也是不吭声,只管吃他的饭,他今天玩一天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吃饭都在打瞌睡,眼半闭着,头一点一点的,有好几次,头就要磕进饭碗里面了。
最后谢乙看不下去了,让吴氏别念了,说她怎么十年如一日的念这些,不烦吗?看一看三郎给她念得都要睡着了。
当年长女在家里待嫁的时候,吴氏也念来念去,结果呢,不是好好地嫁给了陆家的长子吗,女婿还是个秀才。他还说,他们就是平头百姓,也不是诗礼官宦之家,女儿也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市井人家的女儿难免会和外男见面说话,大女儿也跟小女儿差不多,怎么没有出事,现如今不是嫁人生子,日子过得好好的吗?
谢乙还豪气地说:“咱家有钱,二娘生得也好,怎样都不愁嫁,你看着吧,来年等到二娘一及笄,来咱家求娶的人家多了去了,咱们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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