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若是老娘不答应,她也会找关系让官府裁定,顶多麻烦一些,要花些钱而已。
谢二娘没想到顺娘这一次如此坚决,就问顺娘这么一来不会让街坊领居说闲话吧,顺娘道:“要是这样,咱们就索性搬家,搬去别处,正好我们两人独门独院过日子。反正来年,我要在汴梁城里别的地方再开一个卖石炭的店铺,前几日,我都已经去看了两拨来应聘的伙计了,还挑了两个人……”
顺娘的这个打算,谢二娘却是不知道的,这会儿听顺娘提起便问了问,顺娘呢,也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并说:“你看看,娘这出了事,咱们一月里头花出去了多少钱,不加紧赚钱,哪里能行。以前,我还跟你说过,十年之后去杭州呢,我得加紧呀。”
“那我以后省着点儿,好多攒下些钱。”
“小钱可以省出来,大钱还是只有去赚,咱家吃穿能花几个钱,这上头的钱你别省。”
“……都依你。”
“我再跟你说下我年前的打算。再过些日子,可成该满四岁了,也该买些启蒙的书回来教他了。这年前家里先教着,你也会些童蒙的诗书,你就先教着他认字,等过完年,我再去找个学馆,让他上学去。再寻个小厮回来,陪着他住到学馆里去读书,咱这内院都是女人,我不想让他长于妇人之手。还有啊,到年跟前,咱们的孩儿的事情也得着手办了,因我娘这一瘫,到底拖后了两个月。”
“我就怕你这又是分家,又是抱养孩儿,还送可成去学馆里读书,不叫可成养在婆婆跟前,她会受不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别怕,我娘那个人我晓得,她舍不得死。这一次,无论如何,我得把这些事情给做了。”
顺娘把这年前计划中要做的事情说完之后,又对谢二娘说起了杏儿的事情,顺带着说了杏儿以后让嫂子去带她,谢二娘还是负责买菜做饭,洗衣裳洒扫这些自有嫂子和杏儿做。
谢二娘就说晓得了,然而她还是不懂顺娘既然去见婆婆让婆婆别再中伤自己,婆婆也答应了,为何顺娘不安排自己去婆婆跟前伺候呢。
顺娘笑着看了她一眼,说谢二娘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说自己老娘的尿性她很明白,别看她如今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那只不过是她权衡利弊之后无奈之举,在她老娘的心里,对谢二娘的不满和偏见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既然这样,娘子又何必再去她跟前遭受白眼和冷遇。
所以自己故意没有说出让谢二娘再到便宜娘跟前去伺候的话,就是不想让娘子难做,她晓得娘子去伺候一直对娘子不好的老娘,心里也是挺无奈的。
“以后呀,你把明面上的礼节顾到就行了,等到咱们有了孩子,你就一心照顾咱们的孩子,跟她两不相关最好。孝道,是说的孝顺讲道理的老人,可不是孝顺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老人的。我也烦了,觉得做得够多了,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
“都依你,官人,你辛苦了,我来给你捏一捏肩膀如何?”
谢二娘听了顺娘的这些规划,觉得眼前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一样,心里高兴,便站起来,走到顺娘身后意欲替她捏肩膀,却被顺娘一把捞过来,坐到她腿上,一只手也抚上了她的胸,低声笑道:“娘子若真是想补偿我,就……”
她手上动作起来,一边低首去噙住谢二娘的粉唇,辗转厮磨。
心情放松了之后,两人也有心情和兴趣卿卿我我了。
片刻之间,两人俱都情热,顺娘便站起来,拥着她往床榻上去。
被翻红浪,枕上双鸳,红绡帐暖,恩爱无限。
就像是两人恢复了往昔恩爱一般,喜家接下来的日子也渐渐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
刘氏在跟顺娘谈话之后,果然不闹腾了,由得杏儿伺候她,尽管她也拍打过杏儿几次,嫌弃她笨,不懂自己的手势,可到底是没有下重手。杏儿一开始非常怕她,好在齐氏有空就过来带着她,不上半个月,杏儿也上手了,一个人就能把刘氏伺候下来。她有力气,一个人就可以搬动瘦小的刘氏,抱着她上|床,或者是搬到轮椅上去坐着,推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在刘氏睡午觉,又或是在小佛堂里念经,不需要她伺候的时候,她总喜欢跑到谢二娘跟前去,动手帮着谢二娘搓线,又或者帮着纳鞋底,一面陪着谢二娘说些闲话。
谢二娘平日在顺娘出去之后,除了买菜做饭,下晌空闲就爱做个针线打发时间。
自从跟顺娘成亲,嫁进喜家之后,刘氏这个婆婆就带头孤立她,基本出去串门儿,或是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让齐氏陪着的,这让谢二娘觉得挺孤单的。这也是她为何那么想尽快抱养孩子的原因。毕竟顺娘要为这个家奔波挣钱,能在家陪着她的时候少。自打杏儿被顺娘领回来,杏儿往谢二娘跟前凑,陪着她做针线说一说话,谢二娘倒觉着日子好过些了。
再加上杏儿人单纯,说话呢也是透着一股子傻劲儿,又刻意讨好谢二娘,谢二娘对她印象就很好。除了给杏儿买了新衣新鞋换了,还时不时给她几块糕点和糖块吃。
穷人家的孩子逢年过节才能吃得上一块糖,杏儿见来巴结讨好东家娘子,那糖块就没断过,那是跑得更勤了。每天起床惦记的就是刘氏什么时候睡午觉,什么时候进小佛堂念经,她好跑去东家娘子跟前说笑,东家娘子给她糖块吃。
就跟谢二娘对她印象好一样,杏儿对谢二娘的印象也好,她觉得这位东家娘子又美又贤惠,说话和气,还大方。虽然齐娘子也美貌温柔,可是她却不常给自己糖块,大概是因为齐娘子有两个小孩子,有糖块点心也是紧着他们先吃吧。所以,她一门心思地往谢二娘跟前凑,但凡有点儿空,便溜去了正房找谢二娘,以及谢二娘在厨房忙的时候,她若是经过也会跑进去帮忙择菜什么的。
刘氏后来发现杏儿老往谢二娘跟前凑,不高兴了,让她在自己睡午觉或者在小佛堂里念经的时候呆在自己跟前不准她老跑。杏儿只听话了几天,就又故态复萌,偷偷溜走了。刘氏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晓得这个小丫头也是贪玩好吃才这样,人家没耽误伺候自己,要是对人过于苛刻了,人家不尽心伺候自己,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吃亏。
按时吃药,按时念经,按时让杏儿给自己按摩麻木的半边身体,她还想着能尽快好起来呢。一是可以少花钱,二来嘛,她担心自己这样,顺娘要听谢二娘的抱养孩子了。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左大夫治疗刘氏偏瘫的针灸疗程结束了,留下了以后疗程的方子之后,他就带着徒弟回去了,只是留下话,让刘氏按时吃药,每天按摩麻木的半侧身体,过完年,他再来看一看。若是没事的话,药也不用吃了。
左大夫走之后第二天,便是可成的生日,可成满了四岁。
顺娘就按照自己先前对谢二娘说的那样,去买了蒙学的书册回来,让可成跟着谢二娘认读蒙学书册上的字,她还对齐氏和刘氏都说了,她决定在年后送可成去附近的学馆里去读书,另外再雇个小厮回来,陪着可成读书。
齐氏一听就说不用花钱去雇人的,她可以每天去学馆接可成回来。
顺娘就说,自己会找个有住宿的学馆,让可成住进去读书,每半个月或者一月回来一次就可以了。
齐氏听说可成进学馆读书了,要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回来,只觉舍不得。
然而接下来顺娘说的一番话,却是让她忍住了眼泪,顺娘说可成作为喜家唯一的男丁,必须要为喜家争气,要让他好好地去读书,考功名。买卖人虽然有钱,却是没有社会地位,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喜家的地位。她呢,可以努力挣钱,为可成提供安稳富足的生活,让他好好念书,以后考功名,得中进士,为官做宰,为喜家光宗耀祖。
刘氏尽管也跟齐氏一样,舍不得唯一的孙子去学馆里面念书,可是她也想让喜家的后人里头有做官的,这要做官就要读书,尽管她是个不识字的愚昧的村妇,可这一点儿她还是明白的。
因此她难过了一会儿,也是望着可成笑了,那意思是她赞成过完年就把可成送到住学的学馆里去。
顺娘便说那就这样定了,过些日子她就去找学馆,雇小厮,开了年,她就送可成进学馆里去念书。
可成的事情定下来了,顺娘接下来就要做第二件事,把喜家这家给分了,她先去找了中人,也就是卓家的那个大理寺退休的老者,把自己要分家的意思说了。
卓姓老者,单名一个岷,因他曾在大理寺为六品官,在枣树街也算是名人了,威望很高,顺娘去找他做中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儿。只要他答应做中人,主持见证喜家人分家之事,以后不容易扯皮。
卓岷听了顺娘的话,就问她这过得好好的,为何要分家呢?毕竟家和万事兴嘛,尤其对于喜家这种人丁稀少的人家,又是做买卖的,不是更该一家人住在一起合力挣钱过日子才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