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漫天大雪回旋而起,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翻卷而来,滚滚而动,巨如天幕,如同一朵盛放在苍穹之中的花朵。
那雪卷出来的花儿还未到,子彻已经感到手指生疼,如针的寒意直截骨髓。
他紧咬着牙,弹身从马上跳下,举刀冲弥加而去。
无奈才跑了几步,腿就动弹不得,子彻只感双脚一直就使,腿上的血液霎时被冻成了冰,整个人直直就倒在了地上。
弥加依旧站在原地,那双没有视觉眼睛,却被长睫修饰了万般的灵动,他指捻雪花,一语不发,在寂静无声中,编织着死亡的斑斓。
看着漫天的风雪,寒意直呛进子彻的喉咙,如刀割进唇舌,痛得他混身一抽。坚强的男子,又怎么会就此认输,他奋力想要起身,就在伸手之际,一阵狂风袭过他的全身。
子彻整个人被覆上了一层白,从发丝到五脏都被冻成了石头一样的寒冰。
肉身成冰,一阵黑暗瞬间盖住了子彻的心魂,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消失,只在最后那一刹,在他脑海留住了一副图:暖温的阳光下,他立在洛水之畔,身边有哥哥子荣,有好兄弟玉衍,还有那个近在身边,虽又远得触不可及的人:落樱。
那阳光如金色的沙子,撒得漫到漫地,撒得洛水如黄金流动般华美。
昏然之中,子彻感到自己笑容满面,转身之际,想要告诉落樱许多话。
“你是谁?”浑噩之中,一切消失,子彻只看见金色的阳光中,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对着他浅浅而笑。
“你是?”看着那似曾相识的人,子彻又觉得他神情陌生。
那人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随着意识消失,子彻彻彻底底成了冰一座冰人。
弥加看着子彻再没一丝暖意的身躯,嘴角勾起一丝冷意,他修长的中指与拇指捻成一个说法印,凝神吸气,伸手向子彻,想要抽取子彻的元神。
但那没有一丝冷意的躯体,似是被抽空似的,哪还有什么元神。
弥加眉头一紧,嘴角略有一诧,脸上划过一丝遗憾,自喃道:“怎么会这样?”
弥加迎雪立在,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面色再次回归宁静,指间吸过一粒沙砾,轻轻一弹,那沙砾刹时就在为飞转而去,如电划夜空,转瞬就穿破了子彻的心脏。
灭了心神,子彻的肉身便 万劫不复,再难复原。
暴雪袭过盛夏荒原,转瞬又变得宁静如初,朗朗明月下,两千人的军队全军覆没得无声无息,甚至连不远处的狼群都嗅到鲜血的腥味。
直到一阵隆隆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依着月光,陆远桥看见远处土地上高地不平的异样光影,不由拉住了马,问部下:“那边是什么?”
“上去看看。”没有打斗痕迹,四下里一片宁静,部下也无从知道前面的黑影是什么。
陆远桥紧了眉宇,瞪了一双眼谨慎的往前行,越走心越寒。
“是燕军。”月光,燕国将士的铠甲依旧放着幽幽光辉,陆远桥急急跳下马去,一个一个的确认死者身份。
不着一刀,没有丝毫伤痕,但所有的尸体脸上都是几近扭曲的惊恐。
“他们怎么会这样?”部下们都看着陆远桥。
而此时的陆远桥只深深叹了一口气,下令道:“快,快去找永安公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