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药瓶,拧开后,白日里那只硕大的母虫正扭曲着身体,歪歪斜斜地往外爬出来。
眼见那母虫越来越近,徐掌门的心底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心脏处忽然像被针刺了一样,他痛的脸色扭曲地蹲下来。
“你……做了什么?”
“哎呀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做这么粗暴的事情呢。”南宫凛笑着收起了母虫,反问道:“当初给你种下虫蛊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什、什么……?”
“有人给你的身体种下了子蛊,一旦母虫靠近,它就会召唤心脏处的子虫。等到子虫全都爬出来,你就会变成尸人。”宁书尧将他的穴道封了,接着仍旧用那副平淡的语气说道。
“不!这不可能!”徐掌门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显然为他种下子蛊的人没有告诉他这一点。
那幅模样落在宁书尧眼底,没来由地便让他有些心烦。他的眼神一凛,就连声音都染上了一丝冷意,他说道:“有因必有果,这是你自己种下的果。”
“你好歹是堂堂一派掌门,没必要露出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啊。”南宫凛笑着插刀:“刚才生死不惧的骨气,不会就此轻而易举地丢弃了吧?”
徐掌门被气的满脸涨红,他咬着牙问道:“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给你下蛊的人,在哪里?”宁书尧问道。
沉默了许久,徐掌门终于开口说道:“他向来居无定所,我也不清楚他具体在哪里。不过……每个月的十五,他肯定会去皇宫见殷贵妃。”
说到这里时,他偷偷瞥了眼莫长歌的神情。
后者却微微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些出神。
“哦。”听了这个回答,南宫凛哦了一声,接着便没有下文了。
宁书尧依旧端着那幅“生人勿进”的姿态,没有半分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徐掌门等了半天,发现没有人有接话的意思,终于拉下老脸问了:“我都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了,你能不能……”
“嗯?难道你指望我给你解药然后给你松绑接着完好无损地放你回去吗?”南宫凛一脸莫名所以地看着徐掌门。
徐掌门顿时怒从心起,差点一口血咳出来,他咬牙切齿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这个嘛~自然是要问问其余的受害掌门了。”南宫凛拍了拍他的掌门,笑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道:“毕竟我好歹是武林盟主啊,说了要给大家一个交待就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的嘛。”
“你!”徐掌门彻底被对方的无赖行径给气到了,可偏偏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直把一张脸气的通红。
南宫凛对他这幅模样视而不见,转而去扯一旁侍女的袖子,说道:“我的好绿柳,把他带下去好生照料着,老对着这张老脸我眼睛都疼了。”
“是的,盟主。”绿柳显然已经对自家盟主时不时抽风的行为淡定了,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只应了一声,便规规矩矩地扛着徐掌门退下了。
快凌晨的时候,徐睿也醒了。
得知自己没有变成尸人,全都得益于宁书尧之后,他差点拖着病重的身躯下榻。最终,还是被阻了回去。
从他的嘴里,宁书尧等人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原来,徐掌门自五年前起,就已经与鬼医开始谋划起了今天发生的尸*乱。徐睿前不久发现之后,对生父大失所望,与徐掌门大吵一架,结果是徐掌门为了一己私利,大义灭亲,他竟然能对独子痛下狠手,将唯一的儿子变成了尸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宁书尧他们经历的了。
在说这段事的时候,其余几派掌门也俱都在场。
有了徐睿这个证人,南宫凛先前说的那些推论也都成立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徐掌门一直是个和事佬的形象,突然之间变成了个阴险小人,换做谁都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处理那些被种下子蛊的弟子的事情。有些弟子是自愿被种下的,而有些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种下的。那些弟子的数目十分庞大,单凭宁书尧一人,不知要解到何年何月。
这就需要药王谷的力量了。
宁书尧说道:“我已经往谷里传了消息,他们应该也快赶来了。”
世代都不出谷的药王谷,竟然也要出谷了。
看来,这江湖真的是要乱了。
所有人的心底都不约而同地涌起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