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很多年前,有一对恋人一起进入天柱,却运气不佳,进入了天柱中非常危险的一方缘界。
此方缘界幻象丛生,专击人心软弱之处,这对恋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恍恍惚惚不知许久,某一日中,女人终于挣破心中迷障,在幻象中找回自己,还未来得及庆祝,就发现恋人深陷迷障不可自拔,正与一个虚幻的“自己”琴瑟和鸣,恩爱不疑。而真正的自己却被他斥之为“邪魔幻影”,每每出现,得到的都是来自恋人的凌厉攻击。
明明两厢情悦却为幻影插足,两人近在咫尺却宛若天堑,女人心中痛苦可想而知,痛到极致,毁灭之意便如荒草丛生。
最终,用无数方法也不能唤醒恋人的女人选择自爆功体,击碎缘界,缘界破灭,幻象无从依附,当即消失,恋人终于认清谁才是真正的爱人,可惜清醒之日就是生死之隔,山海深情,终湮灭天地之间。
他们之后,破碎的缘界落入天柱其余地方,化身茕草。
茕草破土之日,通体洁白,晶莹似雪,美丽之态可迷惑任何一个见到它们的生物;当它拔地而起,将己身化作他身之时,更有一点莹白永久留下,作为它永远无法抹去的破绽。
相传,这点晶莹便是女人最后流下的泪,也是女人最后留下的恨:叫幽陆之中,再无人可被它们迷惑!
在小贩的娓娓叙述之中,原缃蝶与言枕词一路回到客栈收拾东西,休息一个晚上,准备在第二天的时候离开客栈,前往天柱。
一夜未眠,言枕词合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不论睁眼闭眼,眼前老晃着原缃蝶踮起脚尖给自己插簪子的模样。
以及那一刹那,自己脸颊上所感觉到的轻柔。
他不觉摸摸脸颊,研究半天,心想:就像是春风突然用力朝人扑了一下,自以为凶狠,实则压根没有力道……
不知不觉,日月交替,天边日头乍现。
在床上躺了一夜的言枕词鲤鱼打挺自床上跳起,重重喘上一口气,用脸盆里的凉水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终于挨过了混乱的一夜。
“叩叩。”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言枕词道。
门推开,原缃蝶探身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浅紫的衣服,衣服并不十分贴身,领口大了一些,探身的时候,纤细的锁骨,单薄的肩膀,连同更下面一些的肌肤全都暴露在言枕词的视线之中。
冰肌玉骨,但胸好像很平啊。
言枕词不觉盯着那边春光微露的地方看了很久。
原缃蝶跟着低头看了一眼,而后一下握紧领口:“枕词哥哥!你——”
言枕词:“我……”
原缃蝶一跺脚,气得转身跑了,嗔道:“你真坏!我讨厌你!”
言枕词巨冤:“???”
这……这也怪我吗?
混乱的一夜连同混乱的一个早上一起过去。
两人在客栈中用完早膳,便启程向天柱行去。
天方之地已在幽陆极处,天柱更在天方之地极处。
天方之地与天柱并未有严格的分界线,只需沿着天方之地的大道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定距离,环绕于身旁的人群突然消失,两侧的景物与远处的景物同时变幻,种种玄奇之景次第出现在你面前之际,你便进入了天柱之中!
薄雾不知何时自身侧浮起,从地面漫到指尖。
身后的城池消失在视野之中,前方的大道同样变得混沌不清,暧昧不明。
太阳消失在天空,周围的光线寸寸变暗。
星河出现,却不是出现在穹顶,而是如一川瀑布般出现在道路的前方!
黑夜如幕,星光弥散,颗颗璀璨银星汇聚一处,成星烁之河,如帘倒卷,徜徉而下,自天际一路蔓延到足底。
当两人踏上星河,天方之地的一切都消散了,余下的,只有星河烁烁,天幕渺渺。
四周漆黑,前路未知,言枕词记起进入万象树时候的教训,想要拉住站在身旁的原缃蝶,以免两人不慎走散,但是他总有点犹豫,总觉得这样的动作好像有点奇怪……
原缃蝶握住了言枕词的手。
言枕词:“???”
原缃蝶转头一笑:“言哥哥,这样才不会走散,天柱之中,方位是不恒定的,如果我们不拉着手,也许下一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言枕词内心复杂,半天勉强应了一声。
原缃蝶又道:“言哥哥,你知道天柱之中各种缘界的情况吗?”
言枕词:“所知不多。”
周围光影闪烁,除了星河所倒映的银光之外,依稀还有无数幻影于四周生成,只是幻影如轻烟,还为彻底聚拢,便在星河中消失无形。
原缃蝶的声音柔柔的,似一缕清风,拂面而来:
“天柱的缘界分为三种,一种是五行之界,一种是虚幻之界,一种是真实之界。五行之界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乃是天柱本身生成的小界。而余下两种,虚幻之界和真实之界,则是天柱连通其余世界,其余世界或有一碎片为天柱捕捉,或有一片段倒映天柱之中而生。”
“碎片为天柱所捕捉的,便是真实之界,真实之界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你我可以碰触到的,天方之地中的种种神奇之物,大多来自真实之界。
“而片段倒映天柱之中而生的,则是虚幻之界。虚幻之界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虚幻,你我不能碰触,但是虚幻之界十分安全,我们不能伤害界中一切,界中一切也伤害不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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